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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九十三 紹聖四年(丁丑,1997)

宋朝 续资治通鉴长编 李焘 著

起哲宗紹聖五年十一月盡是年十二月

  十一月辛亥朔,權殿中侍御史蔡蹈言:「朝廷近用知開封府路昌衡薦除朝散郎盧約為推官,按約向知昭州日,輒請以昌衡出帥廣東所遷兩官易近上職名【一】,原其用心,專在邪諂,而昌衡一無嫌忌,復有薦論,望罷約恩命,責昌衡論薦徇私。」詔罷約新除,令昌衡別舉官以聞。又詔自今開封府薦推判官,並俟召對取旨。(盧約除府推,在前月二十六日。)

  癸丑,左司諫郭知章兼權給事中。

  給事中徐鐸言:「沈銖除中書舍人,兼侍講,按銖在先帝時任太學直講,受學生饋遺,坐贓罪勒停。元祐間,為劉摯等黨,除落罪名。乞追寢成命。」又言:「司馬光,先朝非不獎擢,但不曾秉政,然終懷怨恚,變法亂政,陛下能保其不若光乎?」詔郭知章書牘行下。曾布言:「鐸初聞銖有此命,即相慶,已而忽封還,蓋為人所使,而駮章重,亦疑非鐸所能為。鐸近臣,知畏大臣而不知畏陛下,況出自中批,而又天下公論之所與,士類聞銖之進,莫不鼓舞,而鐸敢爾附會欺罔,此乃所謂附下罔上,法之所必誅也。此而不懲,則陛下威福之柄,何以振乎?」林希亦言:「陛下所除,自非有大邪惡,不合物論,未嘗繳駮。」上曰:「已令郭知章權給事書牘。」布曰:「如此,則鐸已幸免矣。」

  布又言:「給事止以鐸一人當之,誠未允。鐸乃李清臣所薦,清臣所引之人,無不斥逐,惟鐸安職,而又躐等進擢,蓋媚附三省所以致此。臣與鐸非有利害,但忠憤所激,故喋喋不能自已,願陛下更賜省察。」上稱善。布與希因言:「陳瓘等皆公論所稱,此類皆所當進。」又言:「銖自敕牓事後,深不自安,小人亦皆欲去之,然善類謂當體聖意,不當輕去就。今日陛下擢用如此,則銖之不去,乃為得之。敕牓事,自是不當,銖論居厚,何必如此紛爭?」上曰:「只為銖猶說沙鍋子等事乃無之。」布曰:「此事恐不可謂無,乃眾人所共聞見,臣自江西還朝,見居厚賣鐵器牓,道中比比有之,此事恐不虛也。」

  布又云:「敕牓中有『幸時事中變』之語,邢恕亦以為非。緣此語故引惹劉唐老等謗訕。陛下在上,朝廷清明,時事安得中變?此非詔令語也。」希亦曰:「如紹聖之變元祐乃為變,安得有此?」上又曰:「只恐元祐人復用。」布曰:「陛下在上,則元祐之人安有復用之理?」時御史中丞邢恕侍讀經筵,上問恕,曰:「徐鐸繳還沈銖詞頭何如?」恕言:「此蓋緣沈銖繳吴居厚詞頭,今既出牓朝堂,以元豐末居厚在京東事為是,則自然以沈銖為非也。然此乃臣下分朋黨爭勝負爾,陛下為人君父,天覆平施,則天下幸甚!」上又問「如何?」恕言:「臣請平論此事,昨除吴居厚權戶部尚書職事,居尚書則雖侍郎,居厚亦必難處。前此居厚廢已十年,今若再廢,亦似過當。所以臣言不消繳還,至於後來出牓朝堂,卻以居厚元豐間京東所為為是,則章惇當垂簾之初,自曾有劄子斥言居厚:『京東之人,恨不食其肉。』曾經葉濤進,陛下所知,則今日焉得卻以為是?天下之人,豈可如此葢壓也!」上曰:「卿言極是。」已而沈銖除命復下。

  詔雄州勘造匿名文書不當經赦當原知州李諒、通判吴點各特罰金二十斤;權推官張棠、歸信容城兩縣主簿王範各特罰金十斤。

  甲寅,大理寺言:「竊盜於皇城門,謂宣德左、右掖,東、西華,拱宸門;宮門內,謂左、右昇龍,承天門,左、右長慶門,謻門,臨華門,通極門,學士院北角門,殿前,關東序以北,加京城內竊盜法一等。徒罪配鄰州,流罪皆配千里,十貫皆配二千里。殿門,謂大慶,文德,紫宸,集英,崇政、垂拱內東門;上閤門內,謂垂拱殿後門,需雲殿後門,龍圖、天章、寶文閣後門,皇儀殿門,延春閣門,延和殿後門,會通門,又加一等,徒罪皆配千里,流罪皆三千里,十貫皆配廣南。仍並奏裁。」從之。(十二月二十四日云云。)

  乙卯,三省言:「武學博士教導生員,所任非輕,不當從吏部差注。」詔自今中書省選差。

  戶部言:「諸路常平斛斗,並令所屬官司常依條乘時糴兌。失時致陳舊不堪,輒行兌軍糧者,以違制論。」從之。

  丙辰,朝議夫大、知池州錢勰卒。(舊錄云:「錢勰,紹聖初為翰林學士,批答不允鄭雍乞出詔,以詖辭害政,奪職知池州,卒年六十四。勰在元祐,附會為姦,紹聖初,朝廷黜其黨,而勰止以微罪去,終與姦黨云。」新錄辨曰:「此實錄竊跡當時之事,大抵元祐之人為紹聖用事之臣所不喜者,皆誣以誹謗、朋黨之罪,顧可信乎?今刪去。」)

  戊午,吏部侍郎葉祖洽權吏部尚書,新權吏部侍郎范鏜試中書舍人,中書舍人蹇序辰權禮部尚書。

  己未,冬至,不御殿。

  辛酉,興州防禦使仲樸為湖州觀察使。

  癸亥,禮部侍郎趙挺之為吏部侍郎,左司諫郭知章為工部侍郎。

  甲子,正字林自為著作佐郎,太常博士吴伯舉為校書郎。(陳瓘云云。)大理正許公孫為開封府推官。

  詔昭宣使、榮州團練使、入內押班馮世寧,與遙郡防禦使。以年勞也。

  大理寺請立京城及外州縣舍匿逃歸配軍法;應蠱毒呪詛,奏案略說事情,元案上尚書省。」並從之。(舊特詳,今從新。)

  乙丑,京東路轉運副使呂升卿徙河北路。

  淮南西路提點刑獄朱京為倉部員外郎。(十二月一日改司封。京,南豐人,元符三年正月有傳。)

  御批:雪寒,應在京工役給假三日。

  詔:「自今及準備軍前出戰使喚之人,雖立到功勞應賞者勿推。如在軍顯見有才武,可以部轄人馬及準備出戰使喚之人,即申經略司,從本司審察指揮,如立到功勞,即依格推賞。」

  詔:「戶部嚴戒諸路監司,應承詔旨拋買物色,並令體訪出產多寡,所在約度數目,令逐州軍置場,用見錢和買,召人取情願赴場中賣【二】。其逐州軍如不係出產或出產數少,及雖係出產而當年偶闕,即具因依回申本司,別行下出產數多處貼數和買。如本路諸州軍實買不足,令監司具詣實事狀申陳,即州縣輒有科買及監司不為申陳者,並以違制論。仍令提舉常平司覺察,如有違犯,具事因及官員名銜申尚書省,仍許被科擾人戶直經提舉常平司陳訴。如本司不為行遣者,一等科罪。每遇和買,備此詔旨全文揭牓曉示。」

  丙寅,前知泗州王英言:【三】「官員在任,或赴任移替在路未到而身亡者,問其家口數并所歸處,計程給倉券。」從之。(二年十一月五日已有此指揮,當考。)

  戶部言:「輒增損衡量若私造賣者,各杖一百,徇於市三日。許人告,每人賞錢有差。令轉運司所在置局製造【四】,送所在商稅務鬻賣【五】。」(舊特詳,今從新。)

  丁卯,詔諫議大夫以上,各舉堪監察御史一員以聞。他日,御史中丞邢恕對,上語及近許諫議大夫已上薦人,然前此上來者亦多只是迎合。恕曰:「今臣僚迎合者,不過主張先朝法度爾。今日陛下南面繼統,如龍如虎,神宗皇帝法度,陛下豈不能主張?卻銷得他人主張。若果終實主張先朝法度,須是當垂簾改更之際曾有正論,乃可為憑。至於今日方以主張先朝法度為言者,皆迎合邀利之言,大抵闒冗之人,固無他長,惟藉此以希進,不足取也。」上曰:「極是!」恕既退,即入劄子言:「臣前日請對,風寒不敢久留,所欲敷陳未盡事,條析如後:內一項云:一,太常寺、祕書省官,乃朝廷儲蓄英才之地,向去選用臺、省,皆自此出。苟無其人,亦宜虛位以待來者,不宜輕進闒冗、涼薄之人。如得其才,果上當聖心,則便加采拔,無所不可。況今既許諫議大夫已上薦士,未對者尚餘人,乞候對罷,逐一密記人才高下,須引對有涯,然後補授,亦不為晚。」

  繼又奏云:「臣竊聞有旨,令諫議大夫已上,各舉可任監察御史官一員。如此,則是葉祖洽下,并范鏜共合薦八人,臣昨薦鄒餘未到外,有一員未薦,共十員。故事,薦官二員取一員,今來只闕臺官三員,合薦六人,外有四員,乃是濫數【六】。故事,翰林學士、御史中丞、侍御史遇臺官闕,亦是同薦一人至兩人。契勘今來除臣舉鄒餘未到,仍有一員未薦外,只合更舉四員。今范鏜外使,中書門下省官三員,尚書試侍郎四員,欲乞令尚書侍郎同舉兩員,給事、諫議舍人且先同舉一員,候范鏜回,更令同舉一員。不惟所舉人數依得故事,不至冗濫,兼可以互相察制,別無私徇。如所舉乖謬【七】,或別涉情弊,乞指揮下御史臺覺察。如臣所薦人不當,亦乞即委三省長官劾奏。」恕自以任中丞,而章惇乃令他官薦御史,恨其侵己,故有言。(鄒餘除御史,在明年正月二十四日癸酉。)

  上嘗問恕:「外間議章惇如何?」恕曰:「惇在元豐未建儲之際,則實力效忠,固不可掩。若論其資性,則所得者在於果敢,所失者在於專恣。其才可以濟險,不可使之履平;可使自用,不可使之用眾。」又自解曰:「可使自用者,若使惇自任一職,則一職必舉,如使之知開封府,則府事治,使之作帥,則亦足以抗方面之難,是也。不可使用眾者,宰相當用羣才,惇不能收人之長而專己自任,惟欲人之附己,士之賢者,豈肯一意隨人?苟惟志在隨人者與之,則小人進,君子退矣。陛下今日固宜自攬權綱,揀拔人才,使威福漸自己出,如惇者不可專信用也。」

  惇既在相位久,所為不合物情,上漸不倚信,恕亦數傾之。上曰:「駕御著。」且使惇測知上待遇日薄,即欲張皇邊事,以為自固之計。凡有言邊事者,必面折靳侮,期使人不敢言,則已得以獨擅其長。恕累章論列,最後言:「臣竊惟今日塞外進築城寨,乃以大國侵小國,用實力為久計,以困賊爾。所謂用實力者,錢糧足備,民力有餘,兵多可分是也。如此,則為有大國之實,磨以歲月,以久持之,賊固小國,安得不困?此非有詭謀祕計,以取奇功也。然則度吾力有餘則進,不足則止,可急則急,可緩則緩,不必彊其所不足,當緩而急也。章惇昔嘗自言『今所謂邊事者,可彫印板千百本以遺賊,亦不畏彼知。』惇此說誠是也,然則可為則為之,不患其無機會也,惟顧吾力何如耳!更望陛下以此斟酌,時其緩急,勿彊其所不足,庶幾不至敗事,天下幸甚!」

  詔自今有功該減年人,並令所屬給據。

  戊辰,麟、府都巡司、準備勾當西頭供奉官折可大,遷一官,為閤門祗候。以帥臣上戰功也。

  己巳,河北路轉運東西路提舉司言:「河北官賣鹽,如依京西路鹽法,實為便利,勾當官仍文武官內舉差。」從之。(新無,當考。)

  辛未,大理寺言:「制書應給借者,具狀經郎官簽押注籍,即日給付,限五日還納。限滿應留照用者,聽量判展。若還納違限,準官文書稽程律加二等。」從之。

  詔陸師閔剗刷秦鳳兵馬,躬親統領,赴熙河會合進築,候成功,一例推恩。師閔以諸路出塞討擊、進築數被賞,每怏怏於不得用,其將佐亦皆以為恨。而朝旨又數令調本路兵馬應副涇原兩路,師閔益怏怏。兼屢訴以兵馬赴他路備禦不足,曾布因建此議。師閔得詔,果踊躍,未旬日間,已奏剗刷到四萬人騎,準備出入。前此,雖丁寧戒約,所輟不過萬人爾。上亦稱善。(十二月壬辰,可參考二十一日辛丑上功狀。)

  壬申,三省錄事、都事已下功過,除尚書省已有條外,門下、中書省即未有法,理當一體,合行編修。詔給事中、中書舍人同編修【八】。

  樞密院言:「舊制選諸路走馬承受,吏部應選之人雖多,止依條選差使臣二人,赴樞密院審察,取旨定差,其間歷任比較稍優而人才不稱其任者,亦須於數內差定一名,未副朝廷選用之意。」詔諸路走馬承受有闕,令尚書吏部將見在部合選差使臣,並依舊式開排腳色,申樞密院。先以人才,次以腳色銓量,取旨定差。仍於選限內各展限五日。(舊錄五日下,又有:「其吏部條內,一闕,選二員,兩闕,以第三人選。先闕第二第四人選,次闕第一,勿行。餘依見行法。」新本削去。元符元年十月七日辛巳,當考。)

  癸酉,御史中丞邢恕言:「謹按故宰臣王珪被遇先帝,自參知政事至宰相,備位政府,十有七年,其荷國恩,可謂至深且厚矣。一旦先帝寢疾,口不能言,陛下時方幼冲,名號未正,王珪為上宰,不能上請早定儲貳【九】,為宗社至計,乃方乘時艱危,密召高遵裕之子士充,陰傳言於遵裕,令伺禁奧意旨,內懷兩端,其意不在正統。賴遵裕慷慨引義不答其言,且發其謀,以語當時一二大臣,遂亟協策,以定儲貳之議。故使先帝之統業,獲傳於聖嗣,宗社安寧,以底今日。珪罪狀既明白,已正典刑,然而君臣大義,不可不謹,賞罰二途,為國綱紀,不可偏廢。且不忠於君者既罰,則忠於君者必賞。珪已歿於地下,既追貶,則遵裕雖死,當追贈。今止貶珪而遵裕不加追贈,無賞而有罰,猶之無春而有秋也,其可乎?臣竊見朝廷向贈范育以為寶文閣直學士,近又官其一子者。以罪元祐棄地而育獨為國惜地不忍棄,故賞育,所以勸忠也。雖為國惜地,曷若忠愛其君者哉?惜地不棄者,猶加贈典,則忠愛其君者,朝廷其忍捨之?況遵裕之子士京,方珪未敗已前【一○】,嘗有請於朝,丐贈其父矣,前日所以不即行其言者,以珪之罪未貶也,今珪既貶,則士京之請可以伸矣。臣欲乞檢會高士京前狀,出自宸斷,早賜指揮,依士京所乞施行,伸忠魂於九泉,示大義於臣子,以勸天下後世,不勝大願。」詔高遵裕特與贈洺州防禦使,高士京與轉皇城副使。(新、舊錄云:癸酉,御史中丞邢恕言:「故宰臣王珪為上相,不能建請早定儲貳,密召高遵裕之子士充,陰傳言於遵裕,賴遵裕慷慨引義不答。今珪罪狀既白,已正典刑,則遵裕雖死,理當追贈。」詔高遵裕特贈洺州防禦使,高士京特與轉皇城副使。)

  兵部言:「武舉馬射應法而三箭上垛者,於步射等第中遞陞一等。策義入平等者不陞,至免遞降。即騎步射絕倫而策議不入等者,不得奏裁。」從之。

  御史中丞邢恕言:「劉奉世,當元祐間,先合劉摯陰為謀主,傾害策立顧命大臣,有不利王室之意。劉摯既去,即訪呂大防、蘇轍,內交陳衍,相為表裏,遂登政府。宣仁聖烈皇后寢疾之際,姦謀逆計,皆奉世與大防、轍通同,其為惡不在大防、轍二人下。昨責郴州,階官猶為中大夫,士論未免竊歎。近復堂除其弟當時知常州見闕。按當時年五十餘,才智桀黠,有過人者。前此,其兄奉世同當時皆在京師,奉世陰謀密議,莫不通知。請罷當時常州,別除一宮廟差遣,聽其自便。其兄奉世,亦乞更降授一散官,依舊郴州安置。」詔劉奉世責授隰州團練副使,郴州安置。劉當時差監南嶽廟。(新錄因舊錄,但別書云:初上之嗣位,恕與蔡確自謂有定策功,既而確死貶所,恕亦斥不用,心恨之。其後恕帥中山,會高遵裕子士京為將官,士京庸暗,恕一日置酒,從容問士京曰:「公知元祐間獨不與先丈推恩否?」士京曰:「不知。」又問「有兄弟無?」士京曰:「有兄士充,已死。」恕曰:「此乃傳王珪語言之人也。當是時,王珪為相,欲立徐王,遣公兄士充傳導語言於禁中知否?」士京曰:「不知。」恕因誘士京以官爵曰:「公不可言不知,當為公作此事,第勿以語人。」因令所親信王棫崇飾誣辭,作奏而上之。王珪由是得罪。至是,恕為御史中丞,先上章乞追贈高遵裕,次乃以當元祐間附會劉摯,傾害策立大臣,論貶奉世云。」今移此段入四月二十三日,王珪貶時,邢恕未嘗帥中山也,新錄葢誤。呂大中雜說:紹聖中邢恕為中丞,彈劉當時云:「年踰五十,智慮過人,所以助奉世為不善者,皆當時計畫也。」當時由是罷知常州。當時本常人,奉世弟也。恕欲深中奉世兄弟,故為此言。當時由是頗為世所知。)

  三省、樞密院奏:「河北、河東、陝西三路相度保甲人才小弱不堪教武藝者,皆免教。」上許之。因問:「保甲幾何?」曾布曰:「三路共八十萬。」上曰:「如此當減三五十萬。」章惇曰:「不至如此。」先是,裁定此令,即欲頒行,而蔡卞不以為然。故且令相度,而三路皆稱免,遂使行之。(相度在正月二十九日甲寅。)

  乙亥,御批:日近寒沍,京城細民累經存恤,諸軍班直等,良亦艱苦,其令內庫給薪炭錢有差。

  丙子,江、淮、荊、浙等路發運副使、直龍圖閣張商英為太常少卿。(前月十九日加直龍。)諸王府翊善韓宗古為祕書少監。

  都大提舉成都府、利州、陝西茶事司言:「應雙員處監官,本場每年所收息,各分半受賞,至減三年磨勘。」上從之。

  丁丑,詔放歸田里人程頤送涪州編管。坐與司馬光同惡相濟也。先是,上與輔臣語及元祐政事,曰:「王巖叟、朱光庭輩凶慝自肆,無忌憚,如光庭盡散河北斛斗,先帝經營儲蓄,一日而盡。巖叟尤凶肆,所言皆可怪,至謂『曾肇為姦臣之弟。』」又曰:「程頤妄自尊大,至欲於延和講說,令太母同聽。在經筵多不遜,雖已放歸田里,可與編管。」輔臣因歷數元祐言者議論過當,而上怒頤為甚。又曰:「便與編管。」章惇曰:「合羈管。」上曰:「只與編管。」再對,又及之,後一日,遂有涪州之命。頤素與邢恕善,而恕雅不樂林希,謀與諫官共攻之。頤編管,葢希力。希意恕必救頤,則因以傾恕,恕語人曰:「便斬頤萬段,恕亦不救。」聞者笑之。(恕不救頤,布錄在明年正月丁卯。建寧朱熹年譜云:「謝良佐曰:『是行乃頤族子公孫與邢恕為之。』頤曰:『族子至愚,不為足責,故人情厚,不敢疑。孟子既知天,安用尤臧氏?』」)

  詔京東西路提刑李昭〈王已〉、檢法官趙紘,各罰金二十斤。以申請刑名不當也。

  大理寺言:「本寺官,歲終比較,失出死罪或徒流罪各三人,比失入一人。」從之。(元符三年正月戊辰改此【一一】。)

  樞密院請立軍人戰歿聽子孫與兄弟之子代充軍及優恤稟假法。從之。(舊特詳,今從新。)

  雷州別駕化州安置梁燾卒。(十一月二十七日。化州屬廣西,至京師八十一程。十二月三日,劉摯亦卒於新州。)燾諸子援呂大防例,乞歸葬,不許。家屬尋徙昭州。(此據張舜民所作梁燾行狀增入。徙昭州,在明年四月八日。行狀云,六月,諸子移置昭州編管,特勒停,永不收敍。勒停,乃五月四日指揮也。)

  戊寅,吏部言:「官員本貫川、峽人任川峽路差遣,應酬獎並減半。」從之。(閏二月二十二日已有減半指揮。當考。)

  又言:「官司承告彊盜,其行移公文,不得開具告人姓名,仍州縣每季檢舉曉示。」從之。

  承事郎、通判邠州耿毅,陳獻擾敵祕計。詔:「耿毅就添差充涇原路經略司勾當公事。令經略司相度所陳利害如何施行,即聽以本司應副邊事錢糧行收買蓄產製造器械什物等應副。令於商、虢等州閒僻地內教習,仍具施行次第以聞。」

  熙河蘭岷路經略司言:【一二】「蕃官包順狀:先尋訪到邈川大首領溫溪心孫結施溫,今年三十二,未有官職。」詔結施溫為內殿崇班。

  己卯,廣西路經略安撫司走馬承受段諷言:「知雷州張逢照管安置人蘇轍及蘇軾兄弟,與之同行,至雷州相聚。請下不干礙官司再行體量。」詔提舉荊湖南路常平董必往彼體量,詣實以聞。(明年三月二十四日復命。王鞏甲申雜記可參照。)

  自彗變後,皇城探事司添廣察邏人數。

  是月,御史中丞邢恕因奏事口陳:「近聞皇城探事司,添廣察邏人數頗多,天象變動,正當應之以靜,則災消異伏,若以動應動,恐非消弭之道。」因言「魏文帝時,民間數有妖言,帝嫉之,有妖言輒殺之。其臣高柔諫而不從,後相誣告者滋甚。帝乃下詔,敢以誹謗相告者,以所告罪罪之,於是遂絕。」上頷之。又言「輦轂之下,號為帝宅,凡布恩德,宜先諸夏,如此則輿頌懽騰,流言屏息,有不待察伺禁止者矣。」因乞官減價糶米,出賣石炭,不限多少,蠲放民僦直。言多施行。

  十二月辛巳朔,朝散郎王森為倉部員外郎。

  壬午,戶部尚書吴居厚言:「榷貨務、左藏庫南北庫等官,若有事故,請從本部依店宅務麴院法,選官權管勾。」從之。又言:「欲令在京排岸司,如有催理綱運欠負,並從所隸寺監,各置簿拘管銷注。」從之。(新無,可削。)

  癸未,資政殿大學士、知河南府李清臣知成都府,龍圖閣待制、知應天府豐稷知河南府。(四年正月二十五日自中侍出知河南,十二月三日改成都府,明年正月九日復知河南。)始,朝廷命周秩密察河南變事,秩入對,上謂曰:「彼欲盡誅大臣,則將置朕何地乎?」葢疑其不然也。時復召呂升卿於河北,令待命國門,俟體究果有實狀,即遣如嶺南族元祐責降諸人。秩尋至河南捕劉唐老等別屋,仍辟程公孫專體訪于外。公孫,素名能刺人事者也。於是更徙清臣入蜀。秩徐考驗唐老等,實未嘗謀變,而「欲誅大臣」之語則有之。乃具奏語:「初不及乘輿。」上亟詔勿治。唐老等皆釋去,升卿亦還河北,清臣知河南如故。(清臣復知河南,在明年正月九日。升卿還河北,曾布日錄,明年正月二十二日辛未,哲宗有此語。又二月十七日丙申,始差升卿察訪廣南,三月四日癸丑,乃罷。疑察訪與劉唐老實是兩事,初不相關,當考。此事據王鞏甲申雜記增修。周秩為京西漕在六月十六日,令秩赴闕上殿在八月一日。劉唐老責桂陽在此月十七日。清臣復知河南在明年正月九日。清臣行狀云:「自河南移成都,不行,嫉清臣者,猶風監司窺清臣,而清臣謹審,至無隙可見,乃摘中書舊事。奪清臣資政殿大學士。」事在明年七月二十四日。行狀所云「風監司窺清臣」,此亦是王鞏所記周秩推治文、劉事也。然劉唐老對獄,實錄及他書絕不見,惟王鞏及曾布略記之。文及甫先對獄同文,見八月十六日,不聞此外更有逮捕。並當考。王鞏甲申雜記云:「周秩重實,大觀元年九月得吉州守,過高郵,言紹聖中,有洛人告言:『文及甫、劉唐老與李邦直等將生變,誅章子厚、蔡元度諸人,下至兩制、侍從皆及之。』召重實為西京轉運使推治之,以其嘗攻文潞公也。朝旨令先推究體訪,候有狀即治之。又以運判周純為知情不告,云『將引用嶺南謫降元祐人同力為之。』哲宗召重實諭曰:『欲盡誅族大臣已下,則將致朕於何地?』又召呂升卿,令國門聽旨,俟其有實,即遣族諸人於嶺南。重實既至西京,即捕文、劉,置運司別聽,且辟程公孫專管勾察訪於外,久之無狀,而『誅大臣』之語,則有之,凡三請自裁。未幾,罷邦直。久之,公孫忽得二張秀才密語,云『候上意變,必用元祐人。』迺有族誅之舉。重實即具奏,且言『元不及乘輿』。不數日,令文、劉逐便、呂還朔部,並更不推治。哲宗之明之仁,今世無知者。以元旨極密,公案一宗并元狀悉不在有司,雖朝廷悉無知者。公實藏其家,終當上之。乞實錄書之。」公孫,喜刺人事者也。周秩,四年正月二十四日自浙憲除京西漕,閏二月十七日改淮漕,六月十六日自淮漕改京西漕。周純,三年三月十一日以江西提舉為京西運判,元符三年五月猶在京西【一三】。呂升卿,四年十一月十五日自京東運判改河北,元符元年二月十七日察訪廣南,三月四日罷察訪。按曾布日錄,元符元年正月二十七日辛未,哲宗有「升卿不住,且令往河北」之語,然則升卿先自河北召至京師,既還河北,又有察訪廣南之命。其察訪廣南時,未必在京師也。董必,四年十一月二十日必先以湖南提舉往雷州體量蘇轍、軾,又元符元年二月十七日,察訪廣南。後得劉跂辨謗錄,載劉唐老說文康世所告事,果與同文獄不相關。跂云云,已附注八月十三日甲午,今別注此:建中靖國元年三月七日,跂就劉唐老家見唐老,唐老說:「丁丑年六月中,文康世告妻父蔡碩,言及甫與唐老密謗時事【一四】,言『不久必變,惇必滅族,餘執政必竄。』又云『康世見劉唐老親說。』碩使康世形於手筆,磶往見蔡卞。遂有旨下監司周秩根究。此事未了,九月中同文事又大作,遂先攝及甫下同文獄,後來方興洛獄。」跂見曾右相說,先因劉唐老事,後有文及甫事,與此相符。然不曾問得洛獄後來如何結絕,必有知之者,當問。)

  樞密院言:「因戰陣鬥敵被傷、殺、虜人口,管押官敢減落人數,或妄申逃亡者,並以違制論。許人告,每名賞錢五十貫文。仍委監司覺察。」從之。

  尚書省言:「元豐度支令,『上件科買物,應改罷若減者,聽以額所責,屬計價費封樁』後,增注文稱:『無額者,以三年中數,因災傷或特旨免改者非。』今乞刪去注文。又『令諸國用物所科供,非元科供處者,聽以封樁價費還之』後,增入『其千貫以下,不在還例。』今乞刪去。」從之。

  鼎州團練使新州安置劉摯卒。(十二月三日癸未。新州屬廣東,至京師凡七十程。)先是,蔡京、安惇共治文及甫并尚洙等所告事,(八月十五日,但有李洵姓名,尚洙事,具元符元年二月三日壬午。)將大有所誅戮,會星變,(九月五日。)上怒稍怠,然京、惇極力鍛鍊,不少置。已而燾先卒於化州,(十一月二十七日。)後七日,摯亦卒於新州,眾皆疑兩人不得其死。明年二月,朝廷乃聞摯死,不許歸葬,家屬,令於英州居住。(此據劉跂辨謗錄增入,乃明年二月十九日聖旨也。)其五月,獄乃罷。(五月四日,人疑梁、劉之死,據邵伯溫辨誣,伯溫云:「上批出勿治摯等,則未必然。」今但云「上怒稍怠」,具注在明年三月九日。)

  涇原路經略使章楶奏:「勘會諸路就糧駐泊禁旅萬數不少,破壞軍制,無甚於投換之弊。夫使在營無過之人投換,則非人之常情,使逃亡作過之人投換,則非邊防之利。今日開邊,逐路各有新建城寨,創置軍營,招填兵士,各務早及數目,多將逃亡作過之人投換,刺填,有利無利【一五】,深不可取。夫人之常情,豈不有父母妻子之愛?自非累作過犯,不容於本營,或負罪避刑,或剽竊官私財物,豈肯離去父母妻子,竄身山林野草之間?兼逃亡之後,不為盜賊,何以為生?往往殺人取財,幸不敗露,一有新建城寨,官中急於招填,則乃輻僟雲集,爭往投刺。官司不問來歷,不究行止,一切收接,他人莫敢誰何。洎至填刺之後,常令役使優輕,即且貪戀衣糧,不作過犯。若稍較重難,或錢物入手,必便逃亡、盜用,無所不至。其弊更有大於此者,昨來進築平夏城時,曾捉到細作一名,係投換在蘭州定遠城逃亡軍人郭亨,投換之弊如此,豈得不革?欲乞朝廷特降指揮,今後諸路新建城寨,不許投換逃亡作過之人,如違,所由官司,並重立刑名。若新建城寨闕人戍守,須合創置軍營,猝急未有人投刺者,委逐路經略都總管司,於諸軍指揮,取自情願投換。若或不足,即於諸軍揀選改刺撥填,各優支轉軍例物。則極邊城寨,各得審謹行止,堪任使喚之人,為邊防經久之利。」

  貼黃云:「本司五月間,曾差使臣管押馬三十九匹,往第八將交割,有渭州蕃落第二十指揮十將李孚,用錢物將脚下瘦弱馬換卻第八將馬。事發逃亡,見行收捉未獲,所有干證人送在所司根勘,雖經赦恩,結絕未得。其李孚卻在蘭州金城關投換蕃落第九十六指揮,日近蘭州來渭州勘會本人請受則例,慮是於投換處,便補舊名管十將名目。契勘李孚換易官馬刑名事發逃亡,卻往他處投換,便得舊日軍職名目。兼見今渭州司理院,緣李孚換馬事,禁繫干證人在獄,守待本人首獲結絕,本州見差人勾追。向若不因會問,本司何曾得知?刑獄何由得結絕?投換之事,長弊容姦如此,伏乞深賜詳察。又契勘本路新建靈平寨,創置蕃落保捷兵士,元許本路諸州軍兵士投換,共不滿二百人【一六】,自四月後來至今,已逃走過四十九人。投換之人,使在新邊,不可倚仗如此。伏望朝廷詳察,今狀所陳事理,特賜止絕。」詔陝西、河東路新建城寨,今後不許逃亡軍人投換,如違,並以違制論。(此以章楶奏議增入,須刪取其要。)

  甲申,遼國遣使保靜軍節度使耶律永芳,副使中散大夫、守太常少卿、充史館修撰張商英,來賀興龍節。

  乙酉,詔侍御史董敦逸降一官,知興國軍。以不覺臺吏擅收敕牓,因奏御不實也。(敕牓事,當考。十月三日【一七】,安惇、周之道同勘李奇。)

  諸王府侍講朱紱為翊善,記室參軍傅楫為侍講,太學博士何執中為記室參軍。

  詔:「元祐赦文『戶絕之家,官為立繼』指揮,勿行。」(三年十二月五日已罷此指揮,今又別出,當考。)

  庚寅,詔罷獨看。故事,每宴前一日,御宴殿,閱百戲,至此罷之。

  壬辰,鍾傳奏統熙、秦兩路兵四萬騎出塞,傳前此未嘗奏議,忽約陸思閔同出,曾布疑章惇實陰諭之。

  涇原又奏姚雄統兵萬騎趨天都,兩路不期而會,然眾皆恐其無功。上亦以為然。

  甲午,詔統熙、秦出塞將士特支後三日,涇原奏人馬至天都,入監軍司搜空,一無所見而還。上曰:「勞敝士馬殊無謂,鍾傳若更如此,當行法。」(二十一日,促傳具功狀。)

  于闐國及西南羅蕃貢方物。(甲午十四日事。)

  太學博士白時中為正字。

  乙未,詔右朝議大夫鄭佑、承議郎李仲各遷一官,仍減二年磨勘。內鄭佑依四年法比折,朝請郎黃思轉一官。並賞治水功也。又詔減三年磨勘,仍依四年法比折。又詔郭知章、李偉、王孝先各遷一官,中散大夫王令圖贈左中散大夫。賞首建言及主議河功也。

  詔五月六日所降朝旨,同管勾陝西坑冶鑄錢許天啟,依提舉常平官條制刺舉官屬官一節改正更不施行。(十二月十五日聖旨改正,五月六日指揮。)

  丙申,詔:內殿承制、閤門祗候張忠,為係先朝從龍,特以閤門祗候年勞并理過磨勘年月,與除閤門通事舍人。

  丁酉,詔祕閣校理劉唐老落職,添差監桂陽監鹽茶酒稅、賣礬務。以唐老元祐姦黨,時出險言,故有是命。(新錄改云:以唐老元祐黨人,故有是命。蓋不知險言曲折也。曲折已具八月十三日甲午,今附。用舊錄。元符二年十月十二日庚戌,文及甫落職,仍知均州,不知所坐,當考。王鞏甲申雜記云。)

  涇原路都鈐轄王湛為滄州總管。(元符元年十月二十九日,自麟延改澶州。)

  戊戌,殿中侍御史陳次升為左司諫。初,章惇、蔡卞以次升元豐時所擢,元祐間多持節在外,未嘗顯用,謂次升必怨望。紹聖初,特除御史,欲其出力排元祐臣僚,以為己助。次升首論敕牓反覆,又言常立、周穜、鄭居中:穜嘗乞安石配享;立亦卞死黨;居中乃卞姻家,論之尤切。自此惇、卞不說,嘗令太府少卿林顏致誠悃於次升,且曰:「公自湖外來,復登憲府,皆己之力,苟相助,何患不得美官?」次升對曰:「次升知守官而已,不知其他。」更誚顏任卿監,乃為宰執傳風旨邪?顏,福州人也。於是惇、卞屢以事媒孽次升,賴上知其朴忠,嘗因陛對,宣諭曰:「久不聞讜論。」會次升辭言職,惇、卞欲乘間出之,擬優除職名河北轉運使,上曰:「一漕臣之職,豈無其人?陳次升敢言,不當令去朝廷。」尋有是命。當曾布亦嘗白上曰:「竊聞次升有章乞罷御史,次升久在言路,無所阿附,眾所共稱,不可使去言路。言官唯董敦逸、郭知章及次升三人久在職,然皆以勁正,為眾所稱。敦逸既以山野貶,知章又蒙選擢。」上云:「知章選擢甚峻。」布曰:「非出聖意,何以有此?惟次升久不遷,以資任言之,侍御史、司諫皆所宜為。」上曰:「好!好!」布又言:「聖意雖以為可,然三省皆不悅,願賜主張。」上曰:「只俟見文字便指揮。」既退,林希謂布曰:「上許可未有若今日之快也。」(布錄此段在丙申日。)於是布言:「次升遂除司諫,深慰士論,非出自聖意,何以得此?」黃履亦曰:「非出聖諭,豈可得?」上曰:「履常薦之。」又曰:「邢恕亦稱其無心。」布曰:「次升每事與執政為敵,如此豈易得?」上曰:「誠無所附麗,然論事亦多疏。」又笑曰:「恕亦稱其無心,是可信也。」布又言:「次升雖已進,然殿中俱闕人,願更留聖意審擇。」上曰:「固當然。」布曰:「他人,臣所不敢及,如劉拯、鄧棐,必不可用。拯交通,陛下所知,棐粗尤甚。」林希曰:「拯在紹聖初,猶曾論事,若其朋附,或所不免。棐蠢然無知,但知傾身朋附人爾。」上曰:「拯不可作言官。」布曰:「蔡蹈知久權殿中,必不免次補,若更用棐,即是蔡京所薦,豈得穩便?」上然之。(布錄此段在壬寅日。)

  乙亥,大理寺言:「外州軍人逃亡於京畿,首告者,除犯死罪及強盜或殺人罪不至死,并元係凶惡及死罪貸命充軍,不以今犯輕重【一八】,並從本府斷遣外,餘據所招罪先犯次斷決訖,具錄情款、合用條格,并所斷刑名,牒送元逃處勘鞫,依法施行。如勘鞫得不實,其已決之罪,並不在通計之限。已上未至本所,逃走於京城內及畿縣捕獲者,並杖一百。」從之。(新削。)

  辛丑,樞密院言:「熙河蘭岷路經略安撫判官鍾傳,統領本路并秦鳳將兵出塞討蕩,斬獲約四千級,及殺獲首領頗多。」詔:「得功將佐士卒,令傳速具功狀,從鍾傳審察以聞。」(十二日壬辰【一九】,十四日甲午,可考。此即白草原之役也。元符元年正月五日,九月十七日,七月八日,慕容將美推勘,九日徐彥孚制勘。)鍾傳奏獲級四千,數百里間,牛畜斬獲殆盡。秦鳳亦奏獲千三百二十一級,鈐轄首領十三級。傳以五日出師,六日逢敵擊散,諸將分詣剉子山、吹鄂特川、白草原等處,各有所斬獲。章惇恐其所奏首級過多失實。詔令結罪保明,差官覆按,又遣使賜茶藥,催具功狀聞奏。(鍾傳神道碑,鄭居中作。紹聖四年十二月出剉子山,討白草原,俘馘四千,遣幕官董采詣闕,請合涇原師【二○】,趁天都山、南牟會,置州與寨。自馳赴章楶議,謂楶曰:「公能出師,當以熙河節判歸公,公不自行,請分涇原師以從。」【二一】楶難之。又議「既城天都而糧或不繼,須五月草深乃進,約公同奏。」朝廷詰其說,公曰:「議獨出己,楶無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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