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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二十三 元豐五年(壬戌,1082)

宋朝 续资治通鉴长编 李焘 著

起神宗元豐五年二月盡其月

  二月癸丑朔,詔:「中書省面奉宣旨事,別以黃紙書,中書令、侍郎、舍人宣奉行訖,錄送門下省為畫黃;受批降若覆請得旨,及入熟狀得畫事,別以黃紙亦書,宣奉行訖,錄送門下省為錄黃。樞密院準此,惟以白紙錄送,面得旨者為錄白,批奏得畫者為畫旨。門下省被受錄黃、畫黃、錄白、畫旨,皆留為底,詳校無舛,繳奏得畫,以黃紙書,侍中、侍郎、給事中省審讀訖,錄送尚書省施行。三省被受敕旨,及內降實封文書,並注籍。門下、中書省執政官兼領尚書省者【一】,先赴本省視事,退赴尚書省。申明及立條法,並送尚書省議定,上中書省,半年一進,頒下應速者先行。應功賞並送所屬,無定法者送司勳。樞密院軍功不在此限【二】。文武官,三省、樞密院各置具員【三】。中書省非本省事,舍人不書。吏部擬注官【四】,過門下省,並侍中、侍郎引驗訖奏,候降送尚書省【五】;若老疾不任事,及於法有違者,退送改注,仍於奏鈔內貼事因進入。六曹諸司官,非議事不詣都省【六】及過別曹。應立法事,本曹議定,關刑部覆定,干酬賞者送司勳,如無異議,還送本曹,赴都省議,體大者集議,議定上中書省,樞密院事上本院。吏部差注官團甲,由都省上門下省,有違法者退吏部,以事因帖奏。諸稱奏者:有法式,上門下省;無法式,上中書省;有別條者,依本法。邊防、禁軍事,並上樞密院。應分六曹寺、監者為格,候正官名日施行。」(舊紀書:釐正三省、樞密院、六曹、寺監職事。新紀書:頒三省、樞密院、六曹條例。)

  詔:「陝西諸路應經出界死亡義勇、保甲、人夫,係本戶正身者,與免夏秋二稅兩料【七】。」

  提點開封府界諸縣鎮公事葉溫叟言:「諸縣夏稅輸納有期,方行倚閣,續有旨令上三等納本色。緣本色多絲、綿、紬、絹,今已過時,雖法許納錢,而官估物價幾倍,殆成空文。」詔諸租絲、綿、布、帛折納,並依實直上價。

  涇原路經略司乞下買馬司買四千匹赴本路,許買民馬相兼,給諸軍。從之。

  詔慶州礓詐寨以安疆為名。

  詔鄜延路轉運司,諸軍病羸隨軍出而不能歸者,賜其家絹十匹。

  甲寅,詔環慶路經略司:「昨出界將領官所部兵,除死事及因傷而死外,會計亡失數,如及二分,追一官;二分半,二官;三分半,四官;四分,五官;四分半,六官。免勒停,差遣依舊。其降官至奉職,各罷將、副差遣。令曾布據出界時分隸將領官所部及失亡數,并應奪官人名位以聞。其鄜延、涇原、秦鳳、熙河、河東路取會亡失數,準此。」

  詔熙河路洮河與黃河通接,如可作蒙衝戰艦運糧濟兵,令李憲計度。

  兩浙路轉運司言:「知潤州鞠真卿侮法專威,寮屬不得豫議;及私遣衙校過揚州問市價,諭市司增價糶職田米;納本州衙前李誠妹,踰法先支重難錢與李誠,已遣官推治。而真卿高亢苛暴【八】,吏民承其積威莫敢訴;仍恃年老,意行不顧。欲望罷真卿劾罪。」從之,仍衝替。上曰:「刺史、縣令治民為最近,漢自刺史有入為三公者,蓋重其任爾。今之藩郡不過數十,往往多不得人,則縣令可知也。自今更宜謹擇。」

  乙卯,詔:「行營諸軍病死,許子孫承填名糧。軍員下當直長行曾經行營,準此。其人員,安排子孫補本指揮右將虞候。」

  詔涇原路轉運司:「築城及軍須,並先本路計置,闕或非所產,令都轉運使應副。」

  李憲言:「準敕差權涇原路經略制置使,其熙河路都大經制并節制秦鳳路軍馬,合與不合依舊兼領?陝西諸經略、轉運使合應副本路兵馬軍須、糧草,其經略司、監司乞許臣彈劾,以次當職官,乞許臣一面遣官劾罪。陝西、河東見任文武官乞許臣不拘常制選委應副,雖有違礙,並即發遣,如敢占留,並科違制。乞差近上禁軍一指揮為牙隊。」詔:「熙河經制並節制秦鳳路依舊兼領,乞牙隊差神衛,餘並依奏。」

  詔借撥茶場司錢四十萬緡,付秦鳳經略司市糧草。

  裁造院言,繡造儀鸞司什物,欲依文思院繡扇例,均與在京諸尼寺宮院。詔三司:除三院及下西川繡造外,募人承攬。

  丙辰,文思使、文州刺史、內侍押班李舜舉為照管涇原路經略制置司一行軍馬兼參議軍吏大事。

  權知開封府王安禮言:「本府奏斷公案,御史臺一例取索。竊以公事已奉旨斷,方更點檢,於體不順。欲乞自今不許取索。」從之。(并十五日。)

  詔:「殿前、馬步軍司,軍前逃回首身人免決。嘗出界,降料錢,填開封府界、京東西將下,節級降長行,仍押赴軍前宣效;六軍分配車營、致遠務、東西薼務。未嘗出界人,並分配陝西五百里外,內禁軍充本城宣效,六軍充牢城。」

  詔:「昨興師誅乞弟,今既蕩平巢穴,即與禽捕乞弟同功。其使臣、軍兵等,除留戍守外,餘各遣歸。林廣候措置新立堡寨畢,回本任。」

  初,廣失乞弟於納江,去年十二月辛未也。眾十萬皆無人色,官吏噎嘿不能食,乃令進寨追賊。越七日,次白崖;(二十五日丙子,師次白崖。)又五日壬午晦,次老大人山,山形皆刀劍立。正月癸未朔,上老大人山;乙酉,次黑崖;丙戌,過鵶飛不到山;己丑,乃至歸徠州。大小茅屋才百餘間,乞弟所居則以木為之,亦百餘間。自發納江,即入叢箐,無日不雨雪,兵夫凍墮指者十二三,疾病死亡不可勝數,往往取僵尸臠割食之。留歸徠州四日,求乞弟不獲。麥文昞問廣:「軍事當何如?」廣曰:「已如朝旨蕩賊巢穴,雖不獲元惡,亦當班師待罪。」文昞乃出去年六月所受密詔云:「將來大兵深入討賊,期在梟獲元惡;如已能破其巢穴及城守要害,雖未得乞弟,萬一糧道不繼,亦聽班師。」軍中皆呼萬歲,曰:「天子在九重,明見萬里外。」乃定計班師。癸巳,發歸徠州,循舊寨而還。是月癸丑朔,次江門,廣與苗時中、麥文昞輕騎同往樂共等處相視要害,修築堡寨,乃以樂共為城,江門為寨,梅令山、席帽溪皆為堡,西通淯井【九】、寧遠、安溪,以達江門,東於大洲壩置堡,以通納溪,包括上、下底蓬襃等村,悉居腹內:皆時中及程之才初為韓存寶先事經畫者也。廣之進寨追賊,中軍皆四出,獨留疲老三百餘人在寨,暮夜刁〈豆斗〉無聲。時中問廣何如,廣曰:「既失賊,當就死,不暇卹此耳。」時中曰:「公誤矣朝廷付公以十萬眾,豈可同偏裨效一死為勇耶?」廣乃命止追者,整軍而進。又欲移兵討落母部,索乞弟,時中曰:「公帥十萬眾深入死地,元惡既失,豈可妄加無罪族帳,為朝廷更生事耶?要當圖此十萬眾生還計耳。」廣從其言。自納江至歸徠州,暴師四十餘日,糧道不至乏絕,時中之力居多。(時中事或移見六月十五日時中遷官時【一○】。上老大人山,平蠻錄在正月一日癸未;次老大人山,乃去年十二月壬午晦也。實錄以次老大人山在十二月二十八日庚辰。舊紀書丙辰,林廣平乞弟巢穴,乞弟走,軍不能前。廣受密詔許班師,三軍歡呼曰:「天子明見萬里之外!」廣全師以還。新紀削去。)

  詔給涇原路經略制置司空名諸司使至內殿崇班敕告百,東頭供奉官至三班奉職二百,三班借職至殿侍、軍大將劄子三百,度僧牒紫衣師名敕百,三司銀器二萬兩,陝西買馬司馬千匹,其應給輜重、騾、橐駝,令致遠等務盡數起發。少府監鑄蕃部本族巡檢銅朱記、蕃部本族巡檢印,氊帳、錦袍、金銀帶應賜物,並豫給。仍給兵幕千、槍五千、弓三千、箭二十萬。詔李憲以十三日進發。

  丁巳,命內藏庫使、慶州團練使宋用臣都大提舉修尚書省。(五月十三日癸巳,新、舊紀並書作尚書省,當考。)

  開封府言:「令文:諸老幼疾病犯罪應罰銅而孤貧無以入贖者【一一】,取保矜放。本府日決獄訟,應贖者多孤獨貧窮,又無鄰保,不免責廂巡狀,以便取保之文。自今乞從本府審察,貧乏直行放免。」從之。

  開封府言:「左右廂收留罪人數多,狴牢窄隘,欲乞相度增展獄房,添置鏁押,下將作監責限一月了畢。」從之。

  敕榜曉諭陝西百姓等:「訪聞昨經西討調發丁夫,隨軍極為不易,爾後邊事更不差夫出界,令各安農業。」(此據朱本,以中書御筆修入。墨本無之,新本已修入,六月五日乙卯合參照。)

  戊午,上批:「方今西邊用師未已,其境內靈祠宜謹修崇,以迎福佑。西嶽廟疏弊,及熙州東嶽廟昨官軍之出,若有靈助,可下呂大防、苗授各選官增繕。」

  詔殿前、馬軍司,限外首身逃亡兵級,其所亡衣甲并冒請食錢、口食,更不根究,只劾逃亡罪以聞。

  河東經略司言:「代州聞立壕堠約用役兵五百,與北界分定地分。若北界人夫數多,自合對行差撥,一發開立;若數少,合用役兵比北界人數差,仍只於代州縣、寨剗刷應副。」(正月十二日、二十五日。)

  己未,上批:「葉康直計定運糧廂兵亡慮數十萬,諸處役兵並權罷,令諸路轉運使剗刷廂軍:京東六千人,京西三千人,河北八千人,河東五千人,淮南六千人。并令都水監刷黃、汴河河清及客軍共萬三千人,赴陝西團結。廂軍、河清等並隸涇原路制置司。」

  詔承議郎、天章閣待制、河東都轉運使趙卨落天章閣待制,追兩官,免勒停,知淮陽軍。坐應副餽輓不如法及稽違朝旨也。卨出知相州【一二】,尋即潞州置劾,還至隰州,遇將趙宗本、尚德、王從伓,其下凍餒,聞再戍鄜延,皆讙叛,有棄甲而遁者。自隰至潞,三奏請亟存恤,言尤危切。所親憂之,卨曰:「吾寒生,上擢近侍,典方面,當以死報。若匿情逭譴,可謂忠乎?」在河東上章凡二十四,皆以兵擾民為言,上意卒悟,故責淮陽才半歲復起。(舊紀書:己未,河東都轉運使趙卨稽違朝命,乏軍興,落天章閣待制,知淮陽軍。新紀不書。)

  提舉河北東、西路保甲司言,被水保甲乞候歸業點擇。詔:「隔水之人,仍求近附教,勿令往來費力,飲食失時。」

  庚申,朝奉郎、寶文閣待制李承之,承議郎董唐臣,上編排鹽法。承之賜銀、絹各五十,唐臣減磨勘一年。

  辛酉,上批:「新判刑部何正臣自擢置朝廷以來,未嘗踐履刑獄職任,可改差判兵部兼知審官東院。」

  詔:「董氈首領結淩死,其朝辭物給其子董納芝臨占,增賜絹百匹。」

  癸亥,詔沈括:「聞本路近奏功狀,第四將下頗有漏落有功之人,人情甚不允貼。今正用人之際,功罪如此不明,何以使人盡力?前以种諤庇護初奏,本將不敢申明,今諤既離本路,可以盡情伸吐。卿可體問的確有功,恩賞未當之人,保明奏聞,不得少有稽滯。」

  罷廣濟河輦運司及京北排岸司,移上供物於淮陽軍界計置入汴,以清河輦運司為名,命朝奉郎張士澄都大提舉。先是,京東路轉運使言:「廣濟河用無源陂水,常置壩以通漕,歲上供六十二萬石。間一歲旱,底著不行,欲移人船於淮陽軍界上吳鎮、下清河及南京穀孰、寧陵,會亭,臨汴水共為倉三百楹,從本司計置七十萬石上供;置輦運使,隸轉運司,歲減船三百五十、兵工二千七百、綱官典三十三、使臣十一,為錢八萬二千緡。」下提點刑獄司案實,以為如轉運司言。京北排岸司沿廣濟河置,故并罷之。(七月二十日,七年八月十九日,元祐元年三月十九日。)

  崇信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華陰郡王宗旦卒。車駕臨奠,輟視朝二日,贈太尉、滕王,諡恭孝,聽以旌節、牌印葬。及葬,又為輟朝。喪終,又詔曰:「宗旦嘗侍仁宗講讀,其後典司宗籍,十有六年,畏法寡過。已推恩諸子,幼子右內率府副率仲曖可遷右監門衛率府率。」(新紀書華陰郡王宗旦薨。舊紀不書。)

  李憲奏:「姚麟久更邊任,兼有材武,乞除熙河蘭會路鈐轄,於蘭州駐劄。如知蘭州李浩赴制置司,即令麟權知蘭州。」從之。(密記十一日事。麟改涇原鈐轄,在正月二十二日。)

  乙丑,詔熙河路經略都總管司至路分都監,並加「蘭會」二字。(元祐四年八月己亥,改「會」字為「岷」。)

  詔李憲看詳軍中功優賞輕者以聞。

  熙河經略安撫司言:「定西城不住有賊馬殺略商人、巡邏戍卒,并聞衙頭指揮任入漢界【一三】,任便劫盜。」詔李憲:「羌人之性畏強淩弱,若不令守將相度機便卻往酬殺,將為憚怯,啟侮不已,則賊計得逞,道路愈致艱虞。可速與指揮。」

  丙寅,知延州、龍圖閣待制沈括,知永興軍、龍圖閣待制呂大防並為龍圖閣直學士。括本路出兵守安疆界,應副邊事有勞;大防以鎮安所部協力邊事故也。

  詔河北緣邊州軍保甲與兩輸戶連接者,更不起教,雖緣邊而無兩輸戶處,不用此令。

  詔興州防禦使仲騑罰俸一季,坐非理燔灼人面也。仲騑有妾騫,始售,其直數十萬,間被酒灼敗其面,因斥於官,督歸其直。知開封府王安禮曰:「妾之所以直數十萬者,以善姿首也。今灼敗之,則無能自鬻,此與炮烙何異?」乃奏於上,請勿復其直,並厚譴之以為戒。上曰:「仲騑,魯王之裔,席寵怙勢,鮮克由禮,朕以近戚故,每優假之。比聞被按,踧踖如不容,且相戒毋敢犯卿。今朕為卿罰其俸,則過於受譴矣。」(此據王安禮行狀增入。行狀以「仲騑」為「令騑」,誤也。十一月二日當并此。)

  丁卯,詔武昌軍留後、同知大宗正宗惠進封江夏郡王、知大宗正,武勝軍留後宗晟同知大宗正。(新紀書封宗惠為郡王,舊紀不書。)

  詔:「昨遣師問罪夏國,其西蕃董氈亦遣親信首領部勒兵馬,來濟軍威,事功可紀。董氈見議策勳,其立功首領亦當推賞。委苗授遣人因般次告諭董氈、阿里骨、鬼章。」

  詔提舉熙河等路弓箭手營田蕃部共為一司,隸涇原路制置司,許奏舉勾當公事官一員、準備差使使臣三員,給公使錢千緡。

  詔官品卑而任職事官品高,若議請減,隔一等者,聽從高品;隔二品以上,應議者請,應請者減。

  史館修撰曾鞏言:「竊考舊史,高句驪自朱蒙得紇升骨城居焉,號曰高句驪,因以高為氏。歷漢至唐高宗時,其王高藏失國內徙。聖曆中,藏子德武,安東都督,其後稍自為國。元和之末,嘗獻樂工,自此不復見於中國。五代同光、天成之際,高麗主高氏復來貢,而失其名。長興三年,乃稱權知國事王建,遣使奉貢,因以建為王。建子武,武子昭,昭子伷,伷弟治,治弟誦,誦弟詢,相繼而立。蓋自朱蒙至藏,可考者一姓九百年,傳二十一君而失國,其後復自為國,而名及世次興廢之本末與夫王建之所始【一四】,皆不可考。王氏自建至伷,四王皆傳子,自治至詢,三王皆傳弟。詢自天聖八年來貢,至熙寧三年今王徽來貢,其不見於中國者,蓋四十有三年。今陛下仁聖文武,聲教之盛,東漸海外,徽所遣使方集闕下。蓋高句驪文字之國,其使者宜知其國之君長興壞本末、名及世次,欲乞詔諭典客之臣,問:『自德武之東也,其後何以能復其國?何以復失之?嘗傳幾君?其名及世次可數否?王建之所以興者何繇?其興也自建始歟?建之先已有興者歟?自天聖至熙寧四十三年之間【一五】,而徽復見於中國,其繼詢而立者歟?豈其中間復自有繼詢者歟?徽於詢為何屬?』如其言可論次,足以補舊史之闕,明陛下德及萬里,殊方絕域,前世有不能致者,慕義來廷,故能究知四夷之事,非聲教之所被者遠不能及此。」詔下畢仲衍【一六】。仲衍以所與使人崔思齊,李子威語來上,其所知不詳於鞏所論著也。所可紀者:新羅、百濟內亂,王建遂合三韓,易高氏姓;誦於治為遠宗,王徽,詢之子【一七】丑j。又云:「高氏聖曆、元和間事,皆有紀錄,三韓自有史。元和中,獻樂兩部,蓋唐樂、鄉樂也。」上曰:「蠻夷歸附中國者固亦不少,如高麗其俗尚文,其國主頗識禮義,雖遠在海外,尊事中朝,未嘗少懈,朝廷賜予禮遇,皆在諸國之右。近日進伶人十數輩,且云夷樂無足取者,止欲潤色國史爾。」安燾等出使其國中,館伴乃與上節人從庭下相揖,蓋以其國主與燾均禮故也。

  御史臺言:「刑察案於開封府取索公案,本府稱已準朝旨,奏決公案不許御史臺取索。看詳公事未結案,雖有人論訴,不許取索;已結案係奏斷,本府又奏乞不許取索公案,則是事在官司,而所行稽違,許人赴臺理訴,乃為空文。若訪聞官司鍛鍊人罪,出入刑名,既無案卷,則無從考察,深恐六察之法文具實隳。」詔令開封府送公案與御史臺。

  秦鳳路提點刑獄康識言:「熙河路四州軍弓箭手,開拓之初,所借牛、種借助等錢及承地認欠之數,近諸州軍依例檢舉督索。緣逐人久在軍前【一八】,方此休養,望令倚閣,候歲豐日依料次送納。」詔與展限二年。

  己巳,詔開封府六曹官任滿,減磨勘一年。

  詳定編修諸司敕式所言:「國家大禮,曰南郊,曰明堂,曰祫饗,曰恭謝,曰籍田,曰上廟號。今若止以明堂、祫饗、南郊三事共為大禮式,則恐包舉未盡,兼明堂、祫饗、南郊,雖以并合一名,須用舊文離修為式。恭謝、籍田,歷年不講,諸司案檢散亡,今若比類大禮斟酌修定,又緣典禮至重,品式或有未具,則奉行之際,恐致廢闕牴牾,以此未敢修擬。」詔恭謝、籍田,據文字可推考者修定。

  詳定編修諸司敕式所言:「本朝每遇大禮,皆循故事,分使典領。宰臣為大禮使,兩制、兩省分領四使。今朝廷正官皆備,乞更不差五使。」從之。(舊紀書:己巳,釐大禮事於有司,各共其職,罷五使。)

  上批:「諸保丁合給弓弩,未得周遍,致萃於保正家,看守妨占人丁,聞甚苦之。其團教保丁弓、弩、弦、箭,令軍器監依數疾速支足。」

  詔陝西弓箭手闕額人數,疾速以本家少壯餘丁補填;如無,即於客戶內揀選刺充。其陣亡該承替,自如法。

  近臣有言朝廷當力行節儉者,上曰:「為政有道,顧理財何如爾。節儉非帝王之事也。儉者,家行而已。故禹克勤于邦,克儉于家。諸侯儉不中禮,猶見刺於詩。為天下者,豈以節儉為能事哉?」(此據朱史。朱史自注云以中書時政記修入。不知近臣是何姓名,當考。)

  庚午,詔沈括:「方用兵未艾,正當愛惜財用,其新復城寨,尤宜百端省費,乃可萬全,保據無虞。當無事時,切勿妄增戍守兵馬,一則傷財,一則疲力。今一方邊計悉責在卿,一有闕誤,必正典刑,凡事惻怛,勿為推責便文之計。」

  詔:「朱崖軍生黎戶乞歸順,其令張頡審計所宜,不得生事。」

  詔鄜延路經略司:「聞緣邊防拓將下士卒頗有逃歸者,勘會是實,嚴行收捕,為首人淩遲處斬,餘並斬訖,具人數以聞。」

  提舉汴河隄岸司言:「下水空船私載,大理寺引律不坐,有害本司課利。乞自今下水船私載者,並依私載法。」從之。(朱本削去,云事小不書。)

  癸酉,曲赦梓州路諸州軍。應緣瀘州軍事廂、禁軍,並與特支錢;緣軍事工役人夫,並放今年夏秋稅及一料役錢,死事之家量與給賜。本路及鄰路緣軍事被差及科配將佐士卒有功者,及文武隨軍應副軍期有勞,並保明以聞。其因傷不任征役者,衣糧並全給;若因戰亡沒及病死之家,正兵及召募人有借請受並欠負,主典少欠損壞隨軍官物,非侵盜並除放。(十月丙寅可考。舊紀書赦梓州路,緣軍事被役者,蠲其稅賦。新紀同。)

  詔:「西蕃邈川首領、西平軍節度押蕃落等使董氈封武威郡王,賜金束帶一、銀器二千兩、色絹紬三千疋,歲增賜大綵五百匹、角茶五千斤;阿里骨為肅州團練使,鬼章甘州團練使,心牟欽氈伊州刺史,各賜金束帶一、銀器二百兩、綵絹三百;進奉使李叱臘欽廓州刺史,增歲賜茶綵有差。青宜結鬼章止稱鬼章,阿令骨稱阿里骨。」(新紀書封董氈為武威郡王。舊紀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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