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宝典
富强富国热爱祖国,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当前位置: 汉程网> 国学>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三百七十二 元祐元年(丙寅,1086)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七十二 元祐元年(丙寅,1086)

宋朝 续资治通鉴长编 李焘 著

起哲宗元祐元年三月壬申盡是月丁丑

  三月壬申,詔:「安燾堅辭知樞密院事,特依所乞,依舊同知樞密院事,仍令班左丞李清臣上。范純仁告未經給事中書讀,見在閤門,可勾收。別出錄黃告身,遍經門下省官施行。」(呂公著家傳以為十四日辛未有此詔,舊錄繫之十五日壬申,今從舊錄。臺諫及公著論列此事,前後不一,而舊錄略不少見,新錄又并此詔削去,不知何意也。王巖叟朝論云:論安燾告命不由門下省,進呈范純仁申明事狀,令繳入來,待內中行出。又再三言,朝政闕失,但安心一一言來。再論安燾告命不由門下省云:「國家比來置官司,只為要上下相關防,相審察,況給事喉舌之任,若不由過,則不成命令,何所不可?」上曰:「重改。」對曰:「謹出令,審而後發,則無反汗之失,不審則必有反汗之失,不改又卻不可。臣每見人權攝職事,多務苟且,皆曰三五日間,何須如此。臣雖至愚,不敢以此心事陛下,不敢一日愧于職事。如陛下必欲令施行,則願聖慈別差一人權給事中,全孤臣之守,臣誓以死節報陛下。臣聞安燾在都堂與執政議政事,有默默終日未嘗贊一言之時。士大夫莫不相與笑鄙譏議,輕其不才,日望別進賢傑以代其人。今聞更加超進,甚驚物聽。陛下容之,已鬱公議,況可以登進上樞之任,與宰相對掌機政,豈可輕授?」三月十五日巳時批出,安燾宜從所請,依舊同知樞密院事。其乞郡不行,令學士院降詔。勘會試吏部尚書范純仁除同知樞密院事告,未經給事中書讀,宜令追納,別翻敕黃施行。)

  先是,太皇太后遣勾當內東門司梁惟簡賜文彥博手詔曰:「予宮中閱故事,得卿神宗時所上親書奏章,見卿論議,切于治要,至誠憂國,忠義可見,深用嘉歎。卿平時所蘊如此,況當茲國難之際,想多憂勤。予佐助機政,斯逾年矣。雖勉旃聽覽,以天下之廣,萬幾之繁,深慮不逮。顧我元老,宜有諮詢。如近者黜陟臣僚,因革庶政,公議不孚。夏國未附,禦以何術?卿之所知賢人堪大任者,亟當論薦,用副柬求。并所訪事可條具聞奏,切佇至言,以補闕失。」

  是日,(三月十五。)彥博具奏:(據元祐密疏,彥博此奏以三月十五日上,今附本月日。)

  臣伏蒙聖恩,特差中使降手詔詢訪,仰被訓旨,俯集兢榮【一】。恭惟太皇太后陛下坤厚博載,天光大明。自聽政以來,發號施令,及進賢退愚,時政汙隆,或因或革,小大愜當,中外欣悅。所謂宗社無疆之福,太平寖隆之時矣。而猶謙恭退託,以臣遭遇累聖,久竊重任;又謂其犬馬之齒加長,宜有重言,曲賜下問。乃詢黃髮、采芻蕘之義,臣敢不勉竭愚忠,粗裨虛佇。

  夫治體之大,莫大乎任賢納諫。近者所用輔相,所擢諫憲,皆久積時望,大協輿情,必能弼直獻納,上副陛下求治深切之心。以至罷去市易,減損青苗,免納役錢【二】,寬保甲按閱之頻,遂農民耕種之業,市井畎畝之人,歡欣之聲,必已達於天聽矣,豈在老臣條陳而後詳。

  然上之數事,有損無益,不可久行而罷者,本非朝廷所圖,皆是近年以來,臣僚急進,僥倖成風,率務妄起事端。自來總領粗有微效【三】,則過求恩賞;事若有害,曾無責罰。欲其省官省事,民安政治【四】,不可得矣。為今之要,當革此弊。自去年以來,斥去聚斂之臣,頗寬農商之利,四民樂業,萬國歡心。無名之入,多已削除;有常之用,當要豐足。今之戶部,實主邦計,尚書、侍郎、郎中、員外,未聞精擇久任,惟見屢遷數易,欲使何人專任其責,國之大計,安所望哉!此乃朝廷所宜先而不可忽也。

  又謂臣之所知堪大任者,臣素愚昧,艱於知人。然累玷鈞衡之任,惟在薦賢以圖報國。方其當軸,任人極于遴柬,拔十得五,安敢庶幾!及出領外藩,將踰一紀,朝中多士,罕有識知,雖有所聞,莫經所試,輕議論薦,恐未審詳。然熟聞士論,謂樞密直學士劉庠,端正有守,雖已在近職,久從外補。臣向在樞密,庠在太原,邊事民政,靜鎮不擾。光祿大夫、前吏部侍郎蘇頌,性行純和,學問該博,於本朝故事多所詳記。若備顧問議論,當有裨益。朝奉大夫、京西路提點刑獄劉奉世,才力精明,所守堅正,向為樞密院檢詳及中書檢正,頗得時譽。若並召還左右,宜有所補,更乞聖明詳擇。或更有新進,可副柬求,容臣博訪,別具奏陳。

  況天下之大,必有多士寘于周行。然自數十年來,養育人材,有所未至。蓋鄉舉里選,不兼取文行,禮部覆試,類收膚淺之學。今若條理學校貢舉之法,庶幾取士得人,以次擢陞大任,則濟濟以寧,如周之盛。方朝廷大施仁政,勤恤民隱,親民之官,專在守令。臣謂宜申戒吏部,遴擇其人,政得以和,民受其賜。前代銓衡,授官之後,多赴政府引驗,問其所長,或采其已試之效而遣之。間有昏繆不才,類多退落。如此則郡縣得人,政事修舉。

  又用人之法,當各因其才器。孔門四科,分政事、文學之品,亦須就其長而授其職,職乃無曠。前朝選試文學之士,即寘于館閣育材之地,漸進用之。雜學士、待制皆主侍從,備顧問議論,以裨時政,今則盡補外任。臣謂宜略定員數,留充左右供職,久當察其器識,緩急執政闕人,便可僉議進擢。

  臣蒙詔旨詢訪,敢不傾盡所蘊。但以老昏,言無倫理,不任隕越惶懼之至!所問夏國事宜,不欲雜于此奏,謹具別劄開陳,所冀便于詳覽。又奏:

  臣伏讀聖問有可禦西夏之術。臣去年始聞西人欲求內附【五】,臣以為方國家多事,務早安靜,奏乞朝廷恢覆載之量,廣示開納。御四夷之術,羈縻而已。由此可以息兵,內固吾圉,外夷懷服,中夏安寧,則太平之風寖隆寖久。兼曾繳進神宗專令臣男貽慶齎賜臣親書詔一本,所貴審知神宗聖意,止務安邊,不欲輕舉。皆是邊臣希望功賞,為國生事,僥倖萬一,以致兵食困匱,財力殫耗,必料此詔已經聖覽。今復蒙下問可禦西夏之術。臣愚何足以仰副虛佇。臣竊見西人自去年以來,凡數次入朝,即未見修歲時常貢之禮,亦未聞請常賜之物,度其姦心,必有所待。當此之際,朝廷亦須有以待之,邊臣亦必有以制之。若更如向時种諤、徐禧輩,料敵不精,謀攻失策,致誤邊事。即關中之人,其心搖矣。自靈武、永樂王師不振之後,兵勢民力,尚未全復。狡羌竊發,必能制乎?即如向時种諤輩皆云西人辭弱,取如拾芥,又可信乎?國之大計,豈可數為狂計所誤?朝廷于此,固當熟計而深念。事欲美成,計須先定。當責成邊臣審料賊勢,精選諜者,密窺賊形,必先事以待之,使賊計不行,邊壘有備,此亦困羌夷之策,為人謀之小勝。或西人款塞請覲,詰其所由,出于善意,即導之使來,俟至延安,帥臣密察,亦當得其要領,先時奏聞,廟堂之上,可以預料而審度之。俟至闕下,知其所來必有所為,因其所為之可否,或議或詰,審而應之。可者即從,否即已。若議及疆土,須廟堂之上,眾謀大同,苟有後艱,同任其責。或取與之間,謀有同異,各述利害,理須明白。後或不應,謀果不臧,自任其責。廟謀一定,邊計粗寧,天下小康,堂上高枕。伏惟陛下聖明,遠大之計,固已先定,出於眾智,豈俟臣之過慮。然采芻蕘,擇狂言,諒其誠而不責其妄,幸甚!貼黃稱:「臣以謂事有利害者,必究其利害之極而斷其取舍之當。其理得矣,無容更相顧望,議論不決。乃欲遺賊於君父,則安用大臣?」

  環慶路經略使范純粹言:(元年三月十五日奏。)

  臣自元豐元年在陝西路備員監司,適當軍興之時,至七年乃得還朝廷,故陝西邊事粗知始末。昨蒙除受今任,赴官過闕,雖蒙特許朝覲,累狀乞上殿奏稟職事,尋準樞密院劄子催發出門,故臣所欲敷奏職事,了不獲陳。今既到任,身遠朝廷,須至披露論析,仰瀆聖聽。

  竊以夏國效順歲久,邊隅無事,夷夏晏然。祗因种諤、沈括數輩希功造事,欺罔朝廷,以為夏國失勢,眾怨親叛,無甚勞費,席卷可平;或請覆巢長驅,或請進築開拓,致朝廷大舉干戈,諸路並興,固嘗長驅而無功,亦已進築而失利,眾說並試,一無所成。徒致關輔瘡痍,公私困敝,百姓流徙,國兵凋殘。雖諸路各有收復,故砦廢州,多非中國所利之地。深在賊境,剏為興修,橫添兵屯,倍置器械,加費金帛,益耗芻糧。盡關輔公私之力,曾不足以自支,故日煩朝廷自內應副,而邊防釁隙日有可憂。彼夏國者,深沉自居,未即報怨,蓋亦以頻年應敵,部族疲勞。橫山之人失業良久,勢力未復,舉動或艱。故比時以來,數數遣使,跡如效順,實乃有謀。外則不議土疆,內則不修常貢,既形款我之計,又為自資之謀。臣聞累番使人貨販,滋廣通約,所得不減三數百萬,其自資之謀,亦可見矣。

  諸路軍兵經累次凋沮之餘,雖諸將招填,略充舊數;而新人眇少,未堪戰鬥。朝廷但知兵籍數目,而未知士卒之氣全未振奮。臣未測朝廷謀畫所向,但見近降朝旨,應因軍興增置兵將、官吏及添戍軍馬,並各抽還。外議謂朝廷晏然,自以為無事,人竊憂之,則其款我之計亦已行矣。常貢未修,彼所以為邊事之未竟也;疆土不議,彼所以為將來舉事之端也。理勢無可疑者。然則邊防大事,未見成畫,臣恐歲月滋久,彼力漸強,待草豐穀實之秋,弓勁馬肥之際,稱兵有請,暴肆跳梁,倉卒之間,何以遣應?若臨時或議許可,則國體有傷;若至期復舉干戈,則生靈被害。惟編戶之方困,豈見籍之能堪。臣之心憂,言有不忍。臣昨者既不得奏稟聖算,尋曾往見執政大臣,語此憂事。雖所慮亦或有未至,而為謀未知所從,如臣之愚,亦何敢以自任。惟是思慮所得,參訪羣言,不敢內有所懷,願陳煩說。臣竊以為諸路所取夏人之地,固未足繫彼國存亡之機,而所以乘困而必爭者,蓋謂日侵月削而不校,則小國之勢在所深憂,故自保之計不得不然。一國共謀,豈不及此。由是推之,乃知所爭之地未棄,則邊釁無時而可除也。夫中國者,禮義之所自出也。今彼之與我必爭者,顧禮義當如何耳。臣竊觀近時之論邊事者,猶謂彼既困怠,無所能為,加以數年,可期柔服。臣獨以為不然。彼所以默默自處,未有所請,但為自全之計者,乃所以養銳待時也。是豈終困之理哉。謂新地城壘自興復以來,糜耗鉅萬,斥棄為難。殊不思前日之已費者不可復追,而他日之未費者尚可救也。

  臣伏見陛下即位以來,累降德音。凡聚斂掊克之令,有害民生者,悉行蠲除。四海兆民,懽呼愛戴,蒙被聖澤,可謂盛矣!臣竊思念,天下之費,莫大于饋邊。今邊事未有措置,他日一有調度,帑藏空虛,無以取濟,則聚斂傷民之令,恐不能輒已,此又不可不慮者也。臣願陛下靜占往鑒,斷自聖心。因彼遣使再三而未有所請之時,乘彼詞禮恭順而姦謀未露之日,特降詔旨,槩述先帝所以問罪之意,具道秉常所以復國之由,嘉其傾盡之誠,諭以逆順之理,趣令先以前後戰陣擄陷官員、使臣、將吏、丁夫悉歸朝廷,其所削之地,並從給賜。如此則邊釁可期于止息,生靈有望于安全;亦足使四夷知朝廷前日興師之意,在于拯患問罪而不在乎疆土之利也。中國陷寇之人,又知朝廷愛人而不愛地也。神功偉績,可謂難名。臣非不知危言異議,自速禍悔。竊念不獨守邊之職,理當建明;重以事君之方,義無阿避。臣于先帝臨御之日,數陳邊事,屢竭迂淺,伏蒙先帝曲賜優容,每有稱可,非獨敢於此日驟為首尾異同之論。古人有言:「知予之為取者,政之寶也。」取予之間,正在今日。伏望陛下察臣情在憂國,志切愛君,以臣今言少關聖慮。如其粗有可采,即乞宣付三省、樞密院,令大臣共議。事機貴速,伏乞早賜處決,庶不為朝廷異時之患,則天下幸甚!傳曰:「事君有犯無隱。」臣則無隱甚矣,其如位卑言高,妄議朝廷機政,實犯天憲,不敢以誅竄自逃。

  貼黃:「臣頃者聞北敵曾有文字到朝廷,請勾還西邊兵馬。臣昨充北朝國信使日,其接伴敵使嘗語及夏國之事,亦云曾有文字教南朝罷兵。臣是時隨宜應對,尋具奏聞。臣以謂西北脣齒之國,萬一北敵狡慢,或一日又以夏國失疆土為言,即朝廷至是卻似難為處決。今日機會,恐不可忽,此臣所謂事機貴速者也。臣竊見所得西夏舊城堡砦:如河東路葭蘆、吴堡,鄜延路米脂、義合、浮圖,環慶路安疆等寨,皆係深在賊疆。於漢界地利形勢略無所利,而費芻糧皆是倍價計置,及歲歲勞煩稅戶遠入輸納。至於運致錢帛、器械,置官、遣戍,一一艱苦。今日若行斥棄,委是並無關害。惟是鄜延路塞門一寨,係當中路之衝,平川廣闊,去帥府地里甚近,別無地里控扼之險,自得塞門,增遠四十餘里,可為中路屏蔽,粗為邊防之利。兼此塞門一寨,舊是漢城,棄陷以來,年歲未遠,似與其餘城寨利害有殊,朝廷若議存守,則理或有名,更繫朝廷裁決。所有蘭會之地,耗蠹尤深,如聞朝廷已遣使相視蘭會,不敢縷細開陳。邊事至重,乞賜聖覽。此奏係臣男正夫書寫,不敢付吏,以害機事。」

  癸酉,詔以季秋擇日有事于明堂。左司諫王巖叟言:「臣伏睹御札,以今年季秋擇日有事于明堂。四海內外,含生之倫,無不歡喜。年老深識之士,皆相與言曰:『吾君即位以來,發政施仁,全得祖宗之懿。今宗祀禮成,大賚天下,必能寬賦斂,釋逋負,求賢才,興典禮,省刑罰,無遺匹夫,無間微物,無略細事,害之所在,必蠲除之,以慰滿羣生之望矣。』陛下觀天下之心所望於陛下者如何,其可忽哉!臣每歎前世赦宥之弊,莫不幸小人則多,而惠良民則寡;撫親近則厚,霑幽遠則疏。非前期以精講之,先事以審裁之,廣覽博聽而兼收之,則無以曲盡物情,深得民意,此陛下不可不重也。伏望聖慈特取嘉祐以來大禮赦書,事節最詳,恩最厚者,體以為法,無削其所可施,仍增其所未備。凡今臣僚上言,並四方百姓所陳疾苦,有可行者,皆於將來赦文內推為聖意以行之,使美不分於臣下,而恩一出於朝廷。及乞詔執政大臣,各陳時弊數端之要,密先以聞,修赦文日添入。庶幾廣陛下仁民愛物之盛德,激揚驩心,動盪和氣,以永社稷無疆之休,天下幸甚!」

  貼黃稱:「臣伏乞陛下暇日閱嘉祐以來逐次大禮赦書,只觀文字之少多,已見霑恩之廣狹。願陛下丁寧詔諭執政,早令總集事目,加意修定。要在精詳,推大聖澤。前來宰執惟以掊斂民力為功,不以推廣上恩為意。每草赦書,不過令本房吏人裁定而已,曾不自留心也。」

  三省言,昨罷諸路提點刑獄司管勾,而開封府界遂令提點司主之,竊慮錢物久而侵紊。詔開封府界置提點刑獄官一員,依諸路提點刑獄職事,仍以葉溫叟為之,罷提舉府界盜賊司。(罷提刑司管勾當考,不知初置此管勾何事,恐是管勾常平。此有脫字。葉溫叟是月五日方以權秦鳳路提點刑獄為陝西路提點刑獄,忽有此移改,當考。)

  揚王顥、荊王頵言:向在先朝,已蒙恩許外第居處,今營造將畢,如聞五月可遷入,伏望早賜指揮。詔答未允。三上章,乃許之。

  詔京東路將兵差出不係將軍馬請受,依元豐八年十月指揮,特權免封樁三年。

  詔講讀官更不輪資善堂宿直。(宿直是何年月日詔?)

  給事中王震等言:「準詔看詳六曹寺監文字,稽違法令,請在京官司吏人稽緩制書及文書稽程,並合依律斷罪。及六曹寺監各置杖直、醫人、獄子一名。本司并本轄事非追究者,杖已下並本處勘斷。」從之。(王震此時安在?)

  戶部言:自新法已前,舊法役人主典官物,致有失負、水火、忘失,虛降帳籍之數,欲令逐司並特與除放。從之。

  又言:熙河蘭會路經略司奏,繳到阿里骨奏董氊遺表進奉,乞行回賜。詔董氊更不支賜。其阿里骨,依元豐元年所降指揮,賜絹百匹。

  永興軍等路提刑司言:「昨民庶進狀,興平縣靈寶鄉諸村土地約二百四十餘頃,並納二稅,熙寧五年本縣逼勒退為牧地,依舊耕種,令本司定奪聞奏。如本路更有將民戶稅地改為牧地者,亦依此。今看詳,欲免納租錢,令依舊。」從之。(舊錄云:先帝罷監,以其地募民佃出租市良馬,然其地久為民冒占,故稍按籍收還,未嘗以逼勒也。新錄辨曰:本縣逼勒退為牧地,此乃民庶進狀之詞【六】,而監司定奪,欲乞依舊,則舊非牧地可知。有無逼勒,乃縣令之職,部使者所當察也。今每事皆託先帝為言,不可以取信後世。自「先帝罷監」至「逼勒也」三十五字並刪去。)

  詔梁從政與轉昭宣使,更不回授兒男。

  樞密院言,三路保甲有借到人戶私馬,並還其直。從之。

  權管勾熙河蘭會路經略司公事趙濟言:「準朝旨,差賜董氊身死物色使臣,令訪青唐事畢。選奉職高昇押賜,親見阿里骨坐董氊廳,大首領鬼章并給逋、廝結四等二人並在左右,與從來應事董氊之人盡事阿里骨,兼問得首領、蕃部等言,董氊臨死時,勾諸族首領赴青唐城,約以阿里骨承代。今首領、蕃部等並各服從。」詔許承襲,仍除節度使。每年支賜茶、絹、衣帶等,並依二月十二日所得指揮。(二月二十日詔問趙濟。)

  詳定役法所言:「坊場、河渡錢,元用支酬衙前重難、添酒錢等,準備場務陪費。如此之類,名件不一。除依條合支外,欲並拘留,以備招募衙前,支酬重難及應緣役事之用。」從之。

  右司諫蘇轍言:

  臣竊見臺諫前後上章,論韓縝過惡,乞行屏退,皆留中不出,人人惶惑,不測聖意所在。臣頃與李覺上殿奏事,面聞德音。以為進退大臣,當存國體,雖知縝不協人望,要須因其求去而後出之。臣即奏言:「陛下以恩禮遇大臣,雖盛德之事,而臣等身有言責,言苟不效,義不可止。但恐自此章疏紛紜,煩瀆聖聽,於縝愈為不便。」至今四十餘日,臺諫文字,日以益多。而縝晏然據位,略無陳請。臣觀其意思,蓋欲佯為不知,固執權寵,遷延歲月,然後因間乘隙以害言者。用心如此,而陛下望其愧畏公議,自引而去,知其難矣。縝與蔡確、章惇均是姦邪,皆能虐民亂國。然蔡確聞有彈奏,即上章請郡。章惇雖不能自引,而褊中易動,輕肆狂言,亦蒙顯黜。惟縝居其中間,雖才器凡陋,不及二人,而操心深險。既不為確之遜避以辭政柄,又不為惇之躁妄以觸天威,盤旋顧望其中,窺伺不淺。苟可以一日固位,何所不為。而陛下待以體貌,含忍不發,正墮其計矣。臣竊惟陛下以至仁至公撫御羣下,近日中外臣庶稍就規矩,而獨於進退大臣,聽納臺諫,優游不決,似未盡善。臣不勝愚衷,懷愛君之心,請為陛下略言其故。

  臣竊見仁宗皇帝在位四十餘年,海內乂安,近世少比。當時所用宰相二三十人,其所進退,皆取天下公議,未嘗輒出私意。公議所發,常自臺諫,凡臺諫所言,即時行下。其言是則黜宰相,其言妄則黜臺諫。忘己而用人,故賞罰之行如春生秋殺,人不以為怨。終仁宗之世,臺諫不敢矯誣,而宰相不敢恣橫,由此術也。今陛下雖能虛受直言,而臣等所陳一切,留中不出。使臺諫忠邪無由明辨,而大臣出入得以自由,曖昧成風,有損國體。蔡確之出,已負公議。觀文之除,眾謂僥倖。而大臣猶以不得節度使及轉官為詞。良由不正其罪,以啟讒慝之口。只如章惇之事,臺諫久以為言。是時陛下若即付三省議其可否,則惇之去留自出公議。陛下始既不忍,養成惇惡,然後特出御批,言其罪狀。正人端士雖知惇有餘誅,而邪黨小人,或謂陛下以忿怒逐樞密使。臣之所憂,實在於此。故願陛下舉行仁宗故事,凡臺諫封章,一一付外施行。如臣等所論韓縝過惡,必不下二三十章,並乞降付三省。如臣等所言有妄,即乞明正典刑;如縝罪狀不誣,亦乞顯行誅責。使天下明知縝之降黜,事端發於臺諫,蓋是公議所迫,雖先朝舊臣,陛下亦莫得而赦,自然中外更無毫髮議論。臣建此言,非獨為縝一事,蓋欲朝廷賞罰分明,庶幾仁祖之風復見於今日。

  甲戌,高陽關路安撫司言,滄州多盜,乞敕內添入作重法地分。從之。

  詳定役法所言,諸路見行出賣坊場、河渡等,并應合支酬招募衙前使用錢物,未有所隸。詔令提點刑獄司主之。

  尚書省言:請自今申奏強劫十人凶惡或軍賊五人以上,合降朝旨收捉者,更不送刑部,直送中書省取旨。從之。

  乙亥,御史中丞劉摯、殿中侍御史呂陶進對,因論及帥臣,太皇太后宣諭曰:「帥臣極難得,劉庠可惜,方欲進用。」又曰:「近除胡宗愈、蘇軾如何?」摯等對:「甚合公議。」又曰:「盡是此中自除,兼蘇軾天下知其有文,多年淹滯。」又曰:「每執政來,常說凡與差除,須是公正,外人自無言語。」又曰:「王得君以其父廣淵於英宗有舊,故除一差遣,輒有論奏。」摯等對:「此後生,必為人所使。」又曰:「卿等近言被火災宗室,尋差中使存卹,踏築屋舍。」又曰:「卿等公正,不畏權勢,但安心言事,此中必主張。更有事,但言來。」(劉庠卒在三月八日。)

  王巖叟言:「臣竊聞近日火災熾大,延及至廣。顛沛皇皇,不知所舍,寓於佛寺,甚失其所。暴露庭廡,一無擁蔽。都人觀望,虧損事體,極為不便。伏料聖恩已加存撫,不待臣言。然臣聞聽所得,思慮所及,不敢遂默。此誠陛下所當留念。伏望睿慈嚴敕有司速尋可居之地,早令安泊。以昭陛下救災卹難,篤於宗族之仁心,以示陛下禁非防邪,護惜國家之大體。」

  貼黃稱:「如同文館、舊尚書省、三班院之類,皆舍宇甚多,可以權令寓泊,無害於事。」

  御史中丞劉摯言:「臣近曾論宰相韓縝才鄙望輕,不足以備輔相,乞賜罷免,未蒙指揮。謹按縝素無學術,言詞淺陋,夤緣執政,無一善可道。人之善惡才否,懵然不知。近日差除,但用私意,招致物論,怨讟並興。竊恐漸肆邪志,敗壞公道,上負委任,下妨賢路。自仲春以來,自知公議所輕,揚言於人曰:『過寒食當乞罷退。』而又曰:『俟過神宗小祥。』近者但見時時挈治行李一二於外,以示欲去,然不聞有決然之意。其無廉隅,至於如此。吏卒之賤,市井之人,亦莫不醜笑之。何以尊榮廟朝,鎮服夷夏?乞將臣僚章疏付之於外,議其罪罷之,以允清議。」(元祐元年三月十八日。神宗小祥,三月五日。或以此章為孫覺,非也。)

  庫部郎中郭茂恂為軍器少監。

四库全书

  • 小说
  • 名著
  • 故事
  • 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