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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三 元豐三年(庚申,1080)

宋朝 续资治通鉴长编 李焘 著

起神宗元豐三年三月盡是年四月

  三月乙丑,工部侍郎、平章事、監修國史吴充罷為吏部尚書、觀文殿大學士、西太一宮使,仍大朝會許綴中書門下班,依知大藩例支添給。充為相務安靜,不遣使,不滋長法令,所言於上,人無知者。先是,上怒安南師出無功,言者又因周沃謝表,謂充與郭逵書,止其進兵,乃置獄劾逵事,人皆為充懼。然充書但勸逵以經久省便,非止其進兵也。充既數為同列所危,素病瘤,積憂畏,疾益侵。慈聖光獻太后崩,不能入臨,力辭位。不許。章七上,遂輿疾歸第,上始聽充罷。(要錄云:充嘗乞召還司馬光、呂公著、韓維、蘇頌,又薦孫覺、李常、程顥等十數人。世譏充心正而力不足。周沃事,初在二年八月辛亥,後在此年二月丙辰、八月乙卯。舊紀書充以疾罷,新紀不書因由。)

  詔高麗學法僧覺真賜號法照大師,曇真法遠大師,麗賢明悟大師,仍賜紫方袍,聽隨貢使歸國。

  禮院言:「國子博士孟開乞姪孫宗顏為嫡孫,據無子者聽養同宗之子昭穆合者。」又曰:「子孫繼絕應析戶者,非十八以上不得析【一】,則是有以孫繼祖者。又晉侍中荀顗無子,以兄之孫為孫。請如開所乞。」從之。(政和三年閏四月二十七日【二】檢此。)

  丁卯,手詔:「大行太皇太后虞主於集英殿奉安,據禮官從臣之議,終為未允。蓋集英在平日未嘗一御,又非昔厝殯宮之所,則殊失妥虞神靈禮意。或於慶壽殿奉安,恐亦無嫌,可下禮院詳定以聞。」既而禮官以為於義無嫌,請虞主自右掖門繇承天、宣祐、內東門入慶壽殿;虞主至京,山陵使以下導至右掖門。並從之。初,詔山陵使以下導虞主至板橋,先入朝謁,而禮儀使陳荐因請令侍從官前導至集英殿,禮官以為不可故也。(二月十七日,何洵直云云。)

  辛未,遣官求雨。

  詔:「聞蜀中上供布比歲多闕,凡十年約六百餘萬匹,令提舉成都府路常平等事閻令磨勘以聞。」

  癸酉,葬慈聖光獻皇后於永昭陵。(兩紀並書。要錄云:后好讀史書及佛道教,善飛白,亞於仁宗。慶曆八年閏正月望夜,仁宗欲于禁中再張燈,后力諫止之。後三日,衛士數人踰屋至寢殿,時后侍帝,夜半聞變,帝遽欲出,后閉閣抱持,遣宮人馳召都知王守忠以兵入衛。賊至福寧殿下,斫宮人傷臂,聲徹帝所。宦者何承用慮帝驚,紿奏云:「宮人毆小女子。」后叱之曰:「賊在殿殺人。帝且欲出,汝敢妄言耶!」后知賊必縱火,乃遣宦者持水踵其後,賊果以燭焚簾,水隨滅之。所遣宦者,后親翦其髮,以為識,諭之曰:「賊平加賞,當記汝髮為證。」宦者爭盡死力,賊即擒滅。倉猝處置,一出于后。后閣侍女有與黃衣卒亂者,事覺當誅,求哀于帝幸姬為之言。帝性寬仁,欲赦之。后具衣冠見,固請誅之。帝曰:「痛杖之足矣。」后不可,曰:「如此,無以肅清闈闥。」帝命后坐,后立請,幾移兩辰,帝乃許之。遂誅于東園。張貴妃專寵驕恣,嘗出遊,欲假茜蓋于后,后即欣與之。妃以白帝,帝曰:「此國家文物,上下有秩,汝張之出外,臺諫必有言。」妃不樂,遂不出。妃數侵侮后,且危中之,后不與之校,自持謹甚,卒不能害。英宗感疾,詔軍國事請太后權同處分,事涉曹氏及內臣者,無絲髮優假。中外奏章下二府者,日不減五六十通,二府考會擬議,近者數日,遠者旬月,然後進呈,后一一記舉大意,無所忘失。樞密使富弼退,謂副使吴奎曰:「君名強記,能如是乎?」上即位,事后致極誠孝。本朝事外家男子未嘗得入謁,后既高年多疾,弟佾亦老,上為后言,宜數召見,以自慰懌,后輒不許。一日,上自與佾同至后閣,坐少時,上先起,令佾得伸親親意。后遽謂佾曰:「此非若所當留也。」趣遣隨出。)

  甲戌,命王珪提舉修兩朝國史。(舊紀書此,新紀削去。)

  詔自今歲降大小曆本付川、廣、福建、江、浙、荊湖路轉運司印賣,不得抑配。其錢歲終市輕齎物,附綱送曆日所。餘路聽商人指定路分賣。

  上批:「權知高麗國王事王徽除回降詔書外,可別與一詔,諭以貢船在海遭風,乃操舟者不良,非使人之罪,宜從矜釋之意。」

  詔遼使所過州軍迎送賜燕許聽樂,至開封府界勿作。

  詔臣僚軍班子弟、武學生員、百姓有保識者,聽赴教習馬軍所【三】學馬步射。(舊錄王中正傳可考。附注熙寧十年九月二十三日庚午,新錄並削去。二月二十五日己未已罷教習馬軍所,此又云爾,當考。)

  樞密直學士兼侍讀陳襄卒。

  乙亥,元德皇后忌,以虞主在道,罷奉慰行香。及虞主至自永昭陵,值明德皇后忌,亦如之。

  丙子,詔:「聞河北、京東西、河東、陝西、淮南路不雨,已傷麥苗,穀田亦乾,未可耕作。其令守吏博訪名山、靈祠祈禱,罷同天節上壽、賜燕羣臣、進奉酒器香合等。」

  權京東路轉運使劉攽等言,前兖州仙源縣主簿孔若升,迺宣聖裔孫,乞令監修兖州仙源縣文宣王廟,限二年畢。從之。

  補定州軍城寨卒孫倩為三班借職。以告營兵九人謀叛伏誅也。

  廣南西路經略司言,知南丹州莫世忍貢銀香師子一【四】、馬七,印以「西南諸道武盛軍德政官家明天國主印」為文。降敕書答之,賜錦帶,并以南丹州刺史印賜之,仍詔經略司毀其舊印。(新紀書乙亥南丹州入貢,賜以刺史印,舊紀不書。)

  丁丑,詔鄂州嘉魚縣尉兼主簿扈大有為衛尉寺丞。賞捕盜功也。

  賜高麗國王徽詔,問其疾苦。以徽自言見服所賜湯藥故也。

  詔在京募五百料錢步軍,候數有餘,選充馬軍。

  河東經略安撫使孫永乞聽代州缾形寨主劉進再任。上批:「進向與北人理辦本寨地界【五】,應對之間稍識機會,特從之。」

  上批:「羣牧行司就給諸路弓箭手馬,殊不堪,宜專委一有風力監司覆案訖支配。」遂命陝西轉運使李稷案之。

  上批:「穆珣乞移梓夔路鈐轄司於資州,應接夷事頗為近便。但轉運、鈐轄兩司皆不欲徙,故言者雖眾,議卒不行。宜依珣奏直處分,仍專委轉運司高秉處畫。自今委中書選人知資州,管勾梓、夔兩路兵馬司事。」尋詔遂州罷兼管本路兵馬。(罷遂州管兵馬乃六月九日事,今并書。)

  上批:「近差梓夔路都監王宣,雖前後累曾薄立戰功,然皆就本路陞擢,未嘗一至京師,朝廷得親審其材否。聞宣人品椎鈍,全少識略,常須得人指縱,或且稍堪驅策。今若委以處置職任,不惟於邊事無補,亦恐緩急別致乖方,貽朝廷憂。可別選一稍有思慮者代宣。」遂以左藏庫副使高遵治兼閤門通事舍人代之。

  詔監司督捕賊盜,許差馬步軍卒五十人并器械自隨。從京西南路提點刑獄胡宗回請也。

  禮院言:「周禮司服職曰:『凡喪,為后齊衰。』注曰:『諸侯為之不杖期。』疏義謂諸侯諸臣皆為王后著齊衰,不杖。又儀禮喪服為君之祖母。傳曰:『何以期也?從服也。』又五服年月敕:『齊衰不杖期章,為祖父母。』是古者諸臣於后同服齊衰而不杖。今羣臣為大行太皇太后,於禮,合服齊衰不杖期。遺詔雖言釋服後勿禁作樂,續詔民庶過百日作樂,自啟菆至祔廟,復詔禁止。即羣臣自宜依禮律期年聽樂。」詔三路緣邊官祔廟畢,許用樂,餘文武官皆期年。

  庚辰,復置晉州趙城縣。初,熙寧中,廢入洪洞縣為鎮,至是,知州王說言:「百姓輸納、詞訴回遠,歲輸稅課不便。兼竊考趙氏之先,季勝生孟增,孟增生衡父,衡父生造父。周繆王賜造父以趙城,今趙城是也,由此為趙氏。乃是國家得姓始封之地,不與他縣邑比。」故復之。(舊紀書復趙城縣,新紀不書。)

  乙酉,祔慈聖光獻皇后神主於太廟。(兩紀並書。)

  丁亥,上批:「大行太皇太后殿使臣及祗應人等各轉一資,十年以上加一資。」又詔永昭、永厚陵奉先兵士特免差出二年。

  都大提舉導洛通汴司宋用臣言:「近泗州置場堆垜商貨,本司船承攬般載【六】,將欲至京,乞以通津水門外順成倉為堆垜場。」從之。(二年十月四日,初置泗州堆垜場。四年八月七日,蔡河又置。)

  戊子,德音降兩京畿內、河陽管內死罪囚,杖以下釋之。緣山陵應奉民戶,蠲閣租稅有差。(兩紀並書。)

  樞密直學士、簽書樞密院事曾孝寬為端明殿學士、知河陽。孝寬免喪,故有是命。尋入見,留判司農寺。(判司農乃四月十三日,今并書之。)

  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提舉崇福宮司馬光奏:「再任已滿,已經兩任,難更除授,止乞專修資治通鑑。」詔特許再任。

  詔:「廣西不係團結土兵闕近六千人,若以見闕數移於湖南、江西近便州軍招置,作兩番上下,不惟廣西得上番人應副差使,湖南、江西亦得下番兵控制寇盜。其令樞密院勘會廣南西路當減併指揮人數、招置處及軍額以聞。」從前提點刑獄劉宗傑請也。

  詔西上閤門使狄詠展磨勘一年。詠知廣信軍【七】,契丹嘗入新河鋪縱火,坐斥堠不嚴贖金,至是當改官故也。

  增置羣牧都監一員。

  己丑【八】,景靈宮使、昭德節度使、兼侍中曹佾為護國節度使,守司徒、兼中書令,出入如二府儀,公使半給見錢,後無得為例,又給宣借兵五十人。又以慈聖光獻皇后姪左藏庫使、康州刺史、帶御器械誦為東上閤門使,六宅副使諭為供備庫使,西上閤門使評為四方館使、慶州刺史,左藏庫使【九】、昌州刺史誌為皇城使、榮州團練使,西京左藏副使讀為文思副使、兼閤門通事舍人,西京左藏庫副使、兼閤門通事舍人誘為東上閤門副使;姪孫西頭供奉官、閤門看班祗候〈日奂〉為東頭供奉官、閤門祗候,試大理評事時等七人各遷兩官,白衣曞等七人並為右班殿直;姪曾孫白衣溫等五人並為三班奉職;從弟皇城使偃為西上閤門使、雄州刺史;從姪成州團練使、駙馬都尉詩等三十二人各遷兩官,候服闋除防禦使,白衣謀等五人並為三班奉職;從姪孫左藏庫副使明等三十六人各遷一官,白衣習等四十五人並為三班借職;姪女四人各遷一等;又封弟婦贈昭慶軍節度使億妻申國夫人徐氏為楚國夫人;姪女七人、從姊妹六人、從兄弟婦八人,並為郡君,已為縣主者改郡主,增料錢二十千;姪孫女十五人並為郡君,已為郡君者遷一等,未有冠帔者與冠帔,為尼者賜法名、紫衣師號。

  上以慈聖光獻故,大推恩於曹氏。於后為兄弟行者【一○】進三官,子行進兩官,孫行者進一官,凡被賞者百餘人,且欲以佾為正中書令。呂公著言:「正中書令,自宋興以來未嘗除人,况不帶節度使,即宰相也,非所以寵外戚。」上曰:「此誠闊典,第不如是,不足以稱厚恩爾。」公著固爭,乃以節度使兼中書令。他日,佾又奏:「臣鄉除兼侍中,三子皆以臣故進官。今除兼中書令,亦乞用前比進三子官。」公著言:「佾除兼侍中,曹氏子孫皆不遷,故特以佾故進其三子。今佾三子已用汎恩進兩官矣,豈可以復加?」上曰:「理固如此,第以元舅之請,不可違爾。」上又曰:「褒寵外戚,誠非國家美事。顧以慈聖光獻有功於宗社,宜優恤其家爾。」公著因言:「自古亡國亂家,不過親小人、任宦官、通女謁、寵外戚等數事而已。」上深以為然。時王中正、宋用臣等任事,故公著假此以諷上。既退,薛向嘆曰:「公乃敢言如此事,使向汗流浹背。」

  詔:「在京及諸路賒當市易司錢物出限者,展一季。如於限內納足本息,其出限息罰錢悉蠲之。」

  又詔:「于闐國進奉使所賣乳香,償以見錢。其乳香所過,官吏失察,令轉運使劾罪。」

  詔給階州錢千緡,為招撫羈縻管設番部之費。初,秦鳳路經略使羅拯乞階州置番部司,不許,故賜以錢。

  上批手詔:「旱氣日甚,夏秋之田卒將被災,宜擇日再遣官懇禱天地、宗廟、社稷。」

  庚寅,詔輔臣祈雨。

  又詔六宅使、慶州團練使宋用臣修太皇太后皇堂有勞,於見寄使額上遷五資。

  御史滿中行言:「近論奏乞追寢翰林學士李清臣新命,未蒙施行。按清臣前任京東提點刑獄,蘇軾在部中,親見軾輩悖慢怨謗,附下訕上,而不能刺舉,則清臣失職之罪,已在可誅;矧復與之更唱迭和,相為朋比,而怨懟譏謗之辭又特過之,固治世之刑所不宜赦也。伏望明著清臣罪狀,追寢誤恩,使天下曉然知為奸于幽,而蒙戮于顯,雖廋情隱慝,無以逃聖世之誅。」不聽。(朱本削去。)

  御史何正臣言:「近被差監太廟祔饗祭,而神主幄殿無侍衛之儀。檢會儀注,少府監以神主匱祔,前一日,以箱帕覆之,置于腰輿,詣幄帳中,宮闈令捧置座上,所司侍衛如儀。今所司簡慢如此,伏乞治其主者,以懲不恪。」詔御史臺取勘以聞。後判太常寺李清臣、陳薦,知禮院葉均、崔公度、曾肇、王子韶各贖銅,及禮直官、禮生等各決罰有差。

  詔:「遼使賀同天節見辭日止賜茶餅。十日,拜表賜節衣,並遣執政官就驛賜御筵;十一日,就驛賜射弓例物;十三日,不賜御筵。餘如故事。」以在慈聖光獻皇后年內故也。

  又詔:「戎、瀘知州自今差武臣各帶本州緣邊都巡檢使,遇有邊事,與兵官照應出入。」從梓夔路鈐轄司請也。

  環慶路走馬承受胡育坐例外取索車馬文字,副總管兼第一將林廣引莊賈故事非是,並罰銅十斤,育移別路。

  辛卯,故懷化校尉、大渡河南邛部川【一一】都鬼主苴尅男韋則為懷化校尉、大渡河南邛部川都鬼主。

  夏四月乙未,贈司空、兼侍中、諡正憲吴充卒,輟視朝二日,幸其第奠之。充臨死,戒妻子勿以私事干朝廷。上聞而悲之,對輔臣言:「充孤立無與。」先是,御史臺鞫周沃言安南宣撫招討司事未竟,後數月,詔充諸子有干涉細故,並免根治。當時言者蓋欲借是以傾充也。世譏充心正而力不足,知不可而不能勇退云。(吴充正傳辭多貶斥,其贊云:「充舍同即異,幾以動搖時政。明不燭理,狃于流俗。彼哉,彼哉!」蓋非公言也。然亦可以見充心術矣。今從墨史。詔充諸子免根治,乃七月十二日事,今并書之。蔡絛叢談云:熙寧十年,交趾無故犯鄙,遂并陷欽、廉、邕三郡,多殺人民,係虜其子女。朝廷為赫怒,出大師行討之。時將遣內侍李憲行,王荊公介甫力爭其不可,迺止,而介甫亦罷矣。于是吴丞相充、王岐公珪皆次當國,命帥郭宣徽逵,而副以文臣趙卨南征,為合西北銳旅暨江淮將兵,多至十餘萬,輜重轉輸不在也。及入蠻境,先鋒將苗履、燕達徑渡富良江,一擊散走其賊眾,擒偽太子佛牙。將進破其國矣。逵聞而怒,亟追還之,欲斬二驍將于纛下,賴卨救免。因屯師于蠻地不戰者六十餘日,大為交人慢侮。逵但遜辭,厪取其要領,且納賂得還報。中原人不習水土,加時熱,疫大起,于是十萬大師瘴癘腹疾死者八九。既上聞,神廟大不樂,命窮治厥繇。久之,迺得吴丞相與逵書札曰:「安南事以經久省便為佳【一二】。」蓋逵承望相臣風旨,因致坐斃。事未竟,會吴丞相以疾薨于位,得不治。其後幾三十年,當大觀之初,吴丞相之二孫曰儲、曰侔者,以同妖人張懷素有異謀,皆坐死。一時識者咸謂安南之役,天之所報云。嗚呼!執事之人,主國家謀議者,可不謹哉!可不戒哉!絛所云郭逵欲斬苗履、燕達等,並當考詳。)

  賜上清儲祥宮田二十頃,遇同天節賜道士一人紫衣,賜靈慧大師王太初為靈慧沖寂大師。太初以符籙行于京師,宮中亦頗用之,上方委以營宮故也。

  詔校定孫子、吴子、六韜、司馬法、三略、尉繚子、李靖問對等書,鏤板行之。

  審刑院奏:「知德順軍姚麟、知河州劉昌祚、秦州甘谷城監押尚德等,以公用銀槍并馬借人,各得公罪杖。」中書擬進麟、昌祚依斷,尚德衝替,私罪事理重。上批:「尚德已改充本路副將,何不照會?宜速改正。」翌日,改正。

  丙申,分遣輔臣祈雨。

  詔:「兩浙路減罷耆戶長、壯丁、坊正,并撥還支酬,衙前、度牒等錢百二十餘萬緡,其變市金帛輸司農寺封樁。」從都丞吴雍請也。

  鄜延路經略使、兼措置陝西緣邊四路邊防呂惠卿等言:「分定熙河路戰守兵馬九將所領兵四萬一千三百八十九,馬萬二千四百一十八,輜重八萬三千一百三,州軍、城寨、關堡守城兵五萬一千一百九十四。」從之。

  丁酉,淮康軍節度使、同平章事、濮國公宗暉進封濮陽郡王。濮安懿王諸子孫皆遷官,諸女增俸錢二十千,孀子婦進封一等,無品可進者改大國。于是自觀察使遷留後者七人,防禦使遷觀察者六人,刺史遷團練使者一人,大將軍領防禦使遷正任者四人,領團練使改防禦使者二人,領刺史改團練使者十四人,自大將軍領刺史者五人,將軍遷大將軍者五人,率府率遷將軍者五人,副率遷率者四十五人。又以王夫人弟皇城使、昌州刺史任澤為嘉州刺史,姪四人皆遷一官。(舊紀書宗暉封濮陽郡王。新紀同,又書濮安懿王子孫皆進官一等。)

  是日,同知樞密院呂公著復歸西府。

  先是,元年六月,開封府鞫陳世儒獄,公著時為端明殿學士兼侍讀。世儒妻李將就逮,亟謂其母呂曰:「幸告端明公為祝蘇尹,得即訊于家。」呂即夜至公著所,如女言。公著曰:「不可,比相州獄止坐請求耳,逮繫者數百人。况此,豈可干人耶?」呂涕泣而退。其年九月,公著除同知樞密院。明年正月,御史言開封所鞫不盡,詔遷其獄于大理。大理丞賈種民因欲蔓其獄,間謂李曰:「亦嘗有屬于官司乎?」李即具對嘗請于公著,而公著不許。種民得之,乃更其獄牒,謂公著嘗許之,而公著子希績、希純皆與聞。遂逮李母呂。呂至,對如李辭。又逮公著從子希亞、世儒友婿晏靖而告于朝。(希亞、靖見二月二十八日。)上謂執政曰:「公著宜無此。」乃遣御史黃顏監治。其五月,種民來就問于西府,公著及二子皆以實對。顏知獄皆誣枉不可就,而畏避不敢言,未幾,托疾去。時上已稍知獄官之無狀,因不復遣御史。中書復固請用御史何正臣監訊。正臣至大理,而獄益熾。其八月壬子,(十七日。)又遷其獄于御史臺,逮公著婿邵〈龠虒〉及二婢,仍檄閤門止公著朝謁。上詔公著入謁如常,公著即以其月丙辰(二十一日。)避位待辨于家。上數遣內侍勞問,促公著復位,公著訖不敢起。世儒既伏誅,請求事猶未辨。會慈聖光獻崩,被召乃就職。及易月之制畢,上以十一月己丑復視朝。翌日,公著面奏曰:「臣比蒙召命,以陞下方在喪次,臣子當奔走承事,不敢以私故辭。今陛下已抑情聽政,臣請復待罪于家。」上固留公著,公著遂杜門不復出。正臣治獄久不決,至追逮蘇頌于濠州,鍛鍊靡所不至,竟無事實。辛卯,中丞李定等入對,即奏云:「公著實未嘗請求,特嘗因垂拱退朝,頌與眾從官汎言陳氏事,公著亦預聞爾。」欲用此辭以結獄。是日,何正臣稱疾不上。壬辰,詔御史舒亶以定等所奏,就問公著于家。公著言:「臣審聞此于法固無害,第實不預聞,不敢妄對以欺君爾。」十二月己亥,定等復入對,正臣又稱疾不上。定等奏被繫者訖無所承,且皆無左驗。上始大感寤,遂詔停獄。而種民以擅更獄辭下御史臺劾治。上既詔停獄,即日遣中使諭公著獄事已解,可亟入就職。越三日,壬寅,公著入謁展謝,上曰:「有司考竟都無一事。」比拜起,上如是言者再。遣使押公著家屬歸西府,公著亦未敢遷。

  始公著被誣,或謂公著以輔弼掛吏議,當隨事自承,不宜有陳。公著曰:「不然。自古公卿大臣遭枉濫,而不能自直者多矣,皆不得其時也。今吾生治世,事明主,近在帷幄之間,一旦被誣而不能申理,則四方疏遠之人何以自明?將恐治獄者狃以自張,被罪者望風畏卻,一罹呵問,例自承服,致朝廷有濫罰之譏,罪乃在吾,而不在朝廷也。」獄事既釋,公著曰:「吾身備輔弼,既被吏議矣,雖無事,安可以復在位?」會慈聖梓宮在殯,陵事方嚴,未可以請。及慈聖神主祔廟,公著即再上表乞補外郡。上再遣使封還,仍詔公著入對,敦諭彌切,公著乃復歸西府。

  上批:「兩朝國史先詔春季成書,復繼差出官。及聞諸志文字編次全未有緒,可展至今秋。」(五月六日庚戌。)

  又批:「殿前侍衛馬步軍司今歲春首有緣舊例,以不該移降過犯簡退諸軍;有年三十五以下【一三】武藝及本軍中等以上者,並可依舊名次收管,仍令逐司再拍試。」

  提點寺務司言:「大相國寺僧居雖有六十餘院,一院或止有屋數間,簷廡相接,各具庖爨,常虞火患。乞東西各為三院,召禪僧主持四院為六院。」從之。後又請分為八院,賜度牒二百,以給修繕之費。從之。

  真定府路走馬承受黃誥言:「本路差禁軍采泥城粘草,妨教閱、蹂民田。」詔市以常平倉頭子錢。

  戊戌,以經制熙河路邊防財用司勾當公事、奉禮郎馬申為太子中舍、權發遣陝西轉運判官、兼同管勾邊防財用。

  詔陝西轉運司,熙河一路錢帛、芻糧並與經制司管認。緣經制財用職事舉廢官吏,亦令經制司施行。

  詔杭州禁民毋以言涉邊機文字鬻高麗人。

  詔:「聞諸路將副多輪一員直日巡教,可令提點刑獄司體量以聞。」

  己亥,遼主遣瑞聖軍節度使耶律永芳,太常少卿、乾文閣待制劉彥先來賀同天節。

  詔陝西轉運使,秦州廂軍所支月糧三分以一分支白米,二分支小麥。如無米,即借撥于他司。以走馬承受沈寘言所給米陳腐,兼以〈米靡〉蕎之類,軍人有辭故也。

  庚子,詔西北諸路愆雨,北嶽令知定州韓絳,東、西、中嶽令所在知州躬往祈禱。

  又詔,太學正鍾世美上年陳太學事,有可行者,下看詳太學條制所立法以聞。

  三司言乞就運廣濟河所漕穀二十萬石,往青、淄等穀貴處糶。從之。

  賜江、淮發運司度牒三百,給真、楚、泗州修轉搬運倉、河水鰯之費。

  詔明州象山縣尉張中救接高麗人船有勞,落衝替。初,高麗船遇風,中往救之,坐嘗與使人和詩衝替。至是,高麗使以語館伴官,故釋其罪。

  禮院言:「禮,宗廟三年一祫,以孟冬;五年一禘,以孟夏;而四時之祭薦,其常事。故禘、祫之月則不行常饗。自熙寧八年四月禘于太廟,至今五年。今年孟夏薦饗,請改為禘。」從之。

  辛丑,詔權三司勾使李承之根磨提舉京東、河北鹽稅司歲入課利以聞。(鹽稅司,當考正月二十二日。)

  詔太子中允、館閣校勘、監察御史裏行范鏜罷管勾國子監,太子中允、權監察御史裏行黃顏知諫院、兼管勾國子監,太子中允、權監察御史裏行何正臣為館閣校勘,罷勾當三班院。將以御史專領六察,故差遣悉罷。後鏜又自言見判禮部,亦罷之。(何正臣舊傳云:其為御史也,兼管勾三班院,牢辭不獲,乃從容為帝言:「臣備位言職,以激濁揚清為事,兼它局則嫌于不自舉。人言交攻,何以逃責!」帝善之,為悉罷御史兼局,顧謂近臣曰:「以忠事主,如何正臣可也。」帝嘗閱別試策題,他日,問撰者誰?正臣對范鏜同撰。帝曰:「語若不出于卿,乃鏜自為邪?」有旨策題並注撰人姓名。二事皆自正臣始。)

  乙巳,上批:「乞弟侵擾屬夷,邊將開諭撫遏,而姦凶竊發,殺傷吏卒。崎嶇山獠敢爾跳梁,赦而不誅,何以懷遠!雖令鄰路濟兵應援,須議發兵深入討除。夔州路轉運判官程之才可徙梓州路,同轉運使高秉預於要便州縣城砦,備人二萬,馬五千,一月芻糧。」

  詔權發遣淮南路轉運副使、都官員外郎李琮根究逃絕戶下虧陷稅役等錢。(正月二十二日,琮初除漕。)

  詔開封府界、京東西諸將下弩手每五十人差教頭一人。

  詔虞部員外郎陳幵放歸田里,永不收敍。幵,陳世儒之從兄,世儒殺母事覺,幵諭世儒自盡,而心利其財故也。

  通判熙州、祕書丞胡宗哲同管勾經制熙河路邊防財用事。

  丙午,同提舉成都府等路茶場、屯田員外郎蒲宗閔及勾當官遷官循資有差。

  錄故提舉茶場李杞子屷試將作監主簿。以陝西轉運司言,茶場司自熙寧七年置場,至十年,總入息稅錢百二十二萬九千餘緡,而杞已死故也。

  詔監文思院、殿中丞王史,太子中舍許遷並衝替。坐造山陵皇堂鐵葉不中度也。

  丁未,詔:「開封府界、京東西、河北、河東、陝西等路久苦旱災,近雖霑潤,未至優渥。深慮刑獄或有冤留,上干和氣。可諸路分委監司,在京遣中書刑房檢正官,督遣繫囚。」又詔轉運、提點司體量災傷,七分以上,蠲其夏稅;不及七分,檢覆如常法。提點刑獄、提舉司察不如法者以聞。

  戊申,詔中書,宗室大小學官員多俸薄,其議減員增俸。(六月戊戌。)

  閤門言:「儀制有車駕省方、出獵、大閱、大酺之類,行之希闊,欲並置舊本,餘以儀制修定。」從之。

  提舉茶場范純粹兼三司勾當公事。以李稷言純粹任右贊善大夫,官卑恐不能彈壓州縣故也。

  御史臺言:「奉詔復置六察,察在京官司。今請以吏部及審官東西院、三班院等隸吏察,戶部、三司及司農寺等隸戶察,刑部、大理寺、審刑院等隸刑察,兵部、武學等隸兵察,禮祠部、太常寺等隸禮察,少府、將作等隸工察。」從之。

  初,乞弟歸自江安,怨夷牢殺一毛,欲仇之,然不敢出其部寇掠。(殺一毛,具元年十二月末。)知瀘州喬敍數遣人邀之打誓,通判家定國曰:「有事而誓,猶不足以示威。今無事,而求其誓,徒納侮耳。」敍不從,卒以金繒誘乞弟打誓于江安。乞弟率眾坐大嶺上,遣兄阿字及蠻奴沙自阿義與敍打誓。時三月己巳也。

  誓訖,乞弟遂攻圍羅箇牟村,索其舊稅。羅箇牟村自熙寧十年熊本始團結之。約,蠻有仇殺,漢為救援。于是,奉職任光秀詣江安告急。梓夔路都監王宣恥不與打誓,江安令阿宗範復以言激之,遂檄戎、瀘等州。都巡檢王謹言、江安駐泊都監郭晏,悉以兵會,同日至羅箇牟村與賊遇。乞弟曰:「我近與漢家打誓,不敢犯漢。羅箇牟欠蠻舊稅,我故仇之。」宣等不聽,堅欲與戰。乞弟未敢動,且曰:「我蠻不敢先為惡。」宣遣任光秀往督戰,光秀突騎馳陣前,與賊對語,抽身立高嶺上,賊眾四合。宣與其子三班差使琥驅兵力鬥,賊眾稍怯,欲自引去。晏州夷以刀畫地,呼曰:「我隨爾蠻,爾蠻若退,漢必殺我。他日爾蠻如何更來索我稅?」賊眾遽止,先攻殺謹言,次又殺晏。宣知必敗,諭琥令馳歸,曰:「我以王事當死。」琥曰:「父死于此,子復何往?」遂俱死。官軍死者幾八百人。是日,梓夔路鈐轄司言宣等全軍戰沒。詔入內供奉官、勾當內東門韓永式往瀘州體量公事。(差韓永式,據御集二十二日再出劄子。舊紀書:瀘州蠻賊乞弟寇戎州,都監王宣、巡檢王謹言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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