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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修类稿》·卷二十六 辯證類

明朝 七修类稿 郎锳 著

子美不咏父母名

  詩話嘗云。杜子美父名閑。詩中多不用閑字。母名海棠。故不咏海棠。予思杜詩中如曾閃朱旗北斗閑。娟娟戲蝶過閑幔。何嘗忌諱。至如花卉多矣。而子美皆無所咏焉。豈獨海棠也哉。或者偶爾不賦之也。善乎東坡有云。少陵為爾牽詩興。可是無心賦海棠。盡之矣。

  千字文

  《玉溪清話》云。梁武帝得鍾繇破碑。愛其書。命周興嗣次韻成文。或又云。武帝欲學書。命殷鐵石選二王千文。召周興嗣次韻。二說不同。然皆武帝時事也。似當以前說為是。舊聞詹仲和云。在蘇常某家。見唐刻《千字文》一帙。儼然鍾繇筆法。但子昂後跋以為東坡書。不知何也。余又以《淳化帖》上千文。亦類鍾繇。其王著因海鹹河淡等字。以為章草。誤指漢章帝之書。則米南宮、黃長睿辯之明矣。其楊公《談苑》云。敕員外郎某人撰。敕字是梁字。余意戒敕雖興於漢。至唐顯慶中。始云不經鳳閣鸞坡。不得稱敕。此非敕字。一也。況前無武帝說話。用敕字亦無謂。且梁字既通。草書又似敕字。必然傳寫之訛。二也。據此。則楊公之言。可信無疑。余又云。武帝既命周興嗣以成文矣。又何云次韻。殊不知當時蕭子範有《千字文》一卷。武帝集成千文。故云。若重字者。女慕貞潔與紈扇圓潔。同潔字。吳枋《野乘》云。宜改造清貞。予意清字亦有夙興溫凊矣。不若改為貞烈。人以華亭張東海看出。非也。布射遼丸之遼。當作僚。蓋宜僚非此遼也。並皆佳妙從上文對讀來。當作並佳皆妙。庶幾文理方通。或者初時三字皆不錯亂。後或刊寫之訛。遂至如此。惜今若文徵明亦未改正。至若閩中所刊童蒙之本。所差尤多。固非養蒙之道。此等未足為辯也。

  臘

  臘字。《說文》曰。冬至後三戌為臘。臘祭諸神也。《月令》曰。獵也。以田獵所得禽獸為祭。蔡邕《獨斷》曰。漢祭曰臘。臘。合也。合祭諸神也。按數義皆祭之名。歲終以報本者。今以十二月為臘月者。正以《說文》謂冬至後第三戌為臘也。蓋此月有臘祭。是以名之耳。然必於戌者為何。漢以火德王。火終於戌。故歲終之祭於戌日。惜許慎不註其義。註其事。殊不知臘祭各從本朝帝德。如宋亦以火王。祭之日亦用戌。若以金王者。則當以丑日。水土王者。則當以辰日。故唐開元定禮後用辰日臘祭也。木王者則當以未日。皆此德之終之時也。若曰唐以土德盛。衰於丑。故丑月謂之臘月。非矣。

  賀知章

  賀知章舉進士。為太常博士。遷禮書而兼學士。因事左遷太子賓客。時東宮官每久滯。有書壁望禮者。帝見之。題曰。聽其自安。書者去。知章不安。又病。遂乞湖為道士。時八十六矣。夫官既被逐。垂老又病。去猶有所乞。豈二疏之流耶。唐史列之隱逸。何也。不過因請為道士。而明皇詩送以高之。《唐詩紀事》亦云。八十六臥病。冥然無知。請為道士。捨宅為觀。據此。是殆夢中語耳。捨宅為黃冠。猶不真也。豈可不審其來歷。遂以為高耶。

  漢遺文

  予嘗因當道命註解《求雨》、《求晴》二文而有感焉。夫二文當時一知仲舒之作。一尚未知其人。祗以文似穿鑿。亦或仲舒為之也。今見《春秋繁露》所載。而後疑釋。世以柳子編西漢文章。只據《文選》。固多遺軼。予謂《古文苑》亦收拾未盡。若仲舒《日食祝》等文是也。又王褒《祭金馬碧雞文》。雖嘗見於《學齋佔畢》。而亦錄之不全。不知又何也。今謹錄於左。乃見於《後漢·西南夷傳》者。文曰。持節使王褒謹拜南崖。敬祭金精神馬。縹碧之雞。處南之荒。深谿回谷。非士之鄉。歸來歸來。漢德無疆。廉平唐虞。澤配三皇。

  唐詩晉字漢文章

  嘗言唐詩晉字漢文章。此特舉其大略。究而言之。文章與時高下。後代自不及前。如風草之說是也。漢豈能及先秦耶。字書變入草法。晉室能書者眾矣。二王相繼。盛於一時。故足稱許。至如篆隸。雖曰二王僧虔能解。較之秦漢。古意遠不及也。故有書學自羲之壞了之說。唐以詩取士。故盛於唐。又得李杜為之大宗。若較晉魏諸人古選之雅。又不可得矣。至若宋之理學。真歷代之不及。若止三事論之。則宋之南詞。元之北樂府。亦足以配言耳。

  方隅不產

  山東無虎。浙江無狼。廣東無兔。蜀無鴿。此則禽獸顯顯著名者。皆風氣使然。若北無蜈蚣南無蝎之類。不可枚舉也。

  楊貴妃生考

  《貴妃外傳》以妃原係弘農華陰人。後徙蒲州永樂之獨頭村。父玄琰。蜀州司戶。正史傳亦曰。隋梁郡通守汪四世孫。徙蒲州之永樂。乃相同者。而廣西省誌又載。妃乃容州普寧縣雲陵里人。父維。母葉氏。生妃有異質。都部署楊康求為女。時楊玄琰為長史。又從康求為女。攜至京。進入壽王宮。城西至今有楊妃井。據此。則妃乃玄琰養女。不知韋述當時何據作傳。豈述即唐人。而為國家諱耶。《樂史外傳》可謂悉矣。當直書之亦未知者。豈宋廣西正當夏賊之擾。而圖志之未有耶。不然。何其詳而有所據耶。豈鑿空杜撰漫無因耶。《舊唐書》失之必矣。

  白楊

  《洛陽志》載。北邙山多植白楊。予以北邙古公卿葬地也。今哀挽故用之。白楊如柳而葉圓。

  孟子不行三年喪

  吾師許竹邙仁曰。孟子勸人行三年之喪。而于其身則不能無疑焉。其書曰。孟子自齊葬於魯。反於齊。止於嬴。充虞請曰。前日不知虞之不肖。使虞敦匠。事嚴。虞不敢請。今願竊有請也。木若以美然。夫以葬魯未幾而即反於齊。止嬴方暇而始可以問。則其未嘗終喪於家也可知。否則何自齊以至於葬魯之後。更無餘罅。乃至在途止嬴而可問耶。余謂此說誠獨見也。然亦萬章之徒。文有未善。故為孟子之病耳。不然。何足以為孟子。李泰伯聞之。當又作一非也。

  瓜田李下出處

  君子防未然。不處嫌疑間。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嫂叔不親授。長幼不比肩。勞謙得其柄。和光甚獨難。周公下白屋。吐哺不及飡。一沐三握髮。後世稱聖賢。人皆知瓜田李下二句。不知誰作。左克明收之《古樂府》。亦曰古辭。不知乃陳思王之辭也。惜編曹集者。又失中間四句。殊無血脈。被之管絃。亦不成調也。

  杭音

  城中語音。好於他郡。蓋初皆汴人。扈宋南渡。遂家焉。故至今與汴音頗相似。如呼玉為玉。【音御。】呼一撒為一【音倚】撒。呼百零香為百【音擺】零香。茲皆汴音也。唯江干人言語躁動。為杭人之舊音。教諭張傑嘗戲曰。高宗南渡。止帶得一百【音擺】字過來。亦是謂也。審方音者不可不知。

  老杜許蜀不真

  杜工部甫《詠懷古詩》云。蜀主窺吳幸三峽。崩年亦在永安宮。翠華想像空山裏。玉殿虛無野寺中。溫公作《通鑑》。不以正統與蜀。唯此詩許之。其曰幸、曰崩、曰翠華、曰玉殿。皆以天子與之也。張註謂若春秋之筆。信矣。老杜豈直詩人而已哉。然主窺二字。尚有未滿。蓋主者一家一國之稱。窺者睥睨覬覦之意也。天子有征無戰。況窺竊云乎。昭烈加兵于吳。問斬壯繆之罪。非無名之師也。愚意欲以漢字易蜀。以帝易主。以征易窺。庶乎名正言順。而於聲律亦不乖也。

  潯陽三隱

  梁昭明撰《淵明傳》有曰。時周續之入廬山。事釋惠遠。彭城劉遺民亦遁匡山。與淵明同號潯陽三隱。然不知何如人。考之《晉史》。二人又皆無傳。昨讀《碧湖雜記》。始知其詳。今輯其要以明之。續之嘗為撫軍參軍。淵明每呼為周掾。雖隱廬山。亦從州守遊。為之講禮校書。故集中有《示周祖謝三郎》詩。譏其馬隊非講禮之句。遺民名程之。字仲思。遺民號也。常為柴桑令。故集中有《和酬劉柴桑》詩也。

  呼鼠召鶴

  世有能呼鼠召鶴者。予嘗求之。乃以蠏黃和生漆。假以書符焚之。則羣鼠自至。蓋鼠性喜其氣也。又見儲泳《袪疑》曰。用狼糞黑犬皮。又羽流召鶴。《國朝經書》自有南嶽符呪。依法行之則來。《袪疑》又曰。用活雞血書符咒。字皆從反。犬【乾隆本作『大』。據明本改】與經書不同。予想左道流傳。自各有異。如祈雨之術。或五雷。或清徵。或用女人。或用童子。或用飛禽。種種不可記也。

  隱語始

  隱語之興。起自東方朔口無毛、聲謷謷、凥益高之誚舍人事。【本傳。】後遂有許碑重立之碑陰也。【見《青箱雜記》。】今人所知。惟以起於黃絹幼婦外孫虀臼之事耳。轉而為謎。謎即隱語也。但句多而文不雅。乃見於《鮑照集》中。井字謎是其祖也。至宋蘇、黃極盛。金章宗又刊本以行。

  牛頭褌

  今之牛頭褌。即古之犢鼻褌也。其來最遠。《史記》列傳云。相如身自著犢鼻褌。韋昭曰。以三尺布為之。形如犢鼻。自漢已有之矣。然猶未也。《二儀實錄》云。西戎以皮為之。夏后氏以來用絹。長至于膝。漢、晉名犢鼻。北齊則與袴長短相似。考犢鼻之名。是則起于西戎。變于三代。而折中于北朝。孰可謂小人之服。而不出于古耶。

  蜻蜓螢火

  蜻蜓貼水飛時以尾蘸水中。杜詩所謂點水蜻蜓款款飛是也。然不知點水者。乃生子也。既遺水中。青鮹魚食之。腹脹孕蟲。噬母腹而出。身似蟬而小。名曰蝦鱉蟲。又蛻始為蜻蜓。此西湖舟子所言。腐草為螢。《月令》、《古今註》皆然。然米中細蟲。尾亦熒熒。久而生翼飛去。此則毛詩熠熠宵行者是也。又嘗見朽楊木變作蟬者。半截尚是木也。移時即全變矣。此格物者亦所當知。

  衣火

  余里人王宗海。一日會宴於友人朱來鳳家。宗海指身之絨衣曰。昔在京都。一夕。其衣遍流火星。爍爍有微聲。過日亦然。客皆駭之。又見黃門張靜之文集載云。某新製綾衣。偶因婢妾拂摺間。火星隨衣飛地。未知何也。予後讀《博物志》。戰鬬死傷人馬血積年久。化為燐。觸著人衣。便有光。拂拭隨散無數。有細聲如炒豆。惟靜住良久乃滅。始知前日欠學之故。張亦未見其書也。

  太宗太子

  予嘗疑歷代太宗多有慙德。世主多出偏宮。就有一二正宮所生。又或不肖。人莫知所以。後聞亞卿何先生孟春。以為前星不正。故應如此。仰觀紫微垣。未見其斜也。或者天遠小差難明耳。至於太宗。尚無所解。書以俟知者。

  隱仕不同

  《續宋論》曰。宋祖幼從夾馬營前陳學究。後得趙普。因與【明本作『語』】謀大事。語及陳。陳懼走。不知所終。《談圃》又曰。後太宗即位。召為左司諫。一夕醉死。意《談圃》近時。或得之也。

  張仙

  近世無子者多祀張仙以望嗣。然不知其故也。蜀主孟昶。美丰儀。喜獵。善彈弓。乾德三年蜀亡。掖庭花蕊夫人隨輦入宋宮。夫人心嘗憶昶。悒悒不敢言。因自畫昶像以祀。復佯言於眾曰。祀此神者多有子。一日。宋祖見而問之。夫人亦托前言。詰其姓。遂假張仙。蜀人歷言其成仙之後之神處。故宮中多因奉以求子者。遂蔓延民間。翌日。宋祖命夫人作蜀亡詩。蓋因有疑於張仙。夫人則答曰。君王城上樹降旗。妾在深宮那得知。四十萬人皆解甲。並無一箇是男兒。因亦自見其情也。嗚呼。假神祀昶。詩不懼禍。花蕊亦可謂鍾情義者。張仙名遠宵。五代時遊青城山成道。老泉有贊。《譚纂》只知假托。又不知真有張仙也。

  簡板水牌

  俗以長形薄板塗布油粉。謂之簡板。以其易去錯字而省紙。官府用之。名曰水牌。蓋取水能去污而復清。借義事畢去字而復用耳。然寫字恐其磨滅。必自後而前。反讀其文。予意元朝行移文書。正是自後而前。乃蒙古字也。今非昔而效之。事有暗合。恐亦不可。

  元朝諱諡

  元主質而無文。諱多不忌。故君臣同名者眾。後雖有諱法之禁。不過臨文缺其點畫。諡必死而後定。不過一二字。以稱生前善惡。要之二事暗合於禮。足見嘉也。豈如宋室一字而有數十字之避。唐時生加美諡。至多諛言。肖秦皇之所為。可哂也。此則禮失求之野耳。亦新莽井田之事乎。至國朝則又大過於元。君臣無敢同名。臨文止缺點畫。必死而諡。字多取舊。不尚虛文。可謂酌中之道矣。

  西湖竹枝詞

  《竹枝詞》本夜郎之音。起於劉朗州。蓋《子夜歌》之變也。實有風人騷子之遺意。故楊廉夫云。製竹枝詞者。不猶愈於今之樂府乎。吾杭西湖有《竹枝詞》一帙。乃廉夫為倡。一時詩人和者。惜無刻本。予祖母之姑亦有一詞於上。昨見瞿存齋《詩話》。論其二章。用意甚佳。惜不知姓氏。今補其姓氏于右。其詩云。春暉堂上挽郎衣。別郎問郎何日歸。黃金臺高倘回首。南高峯頂白雲飛。又云。官河遶湖湖遶城。河水不如湖水清。不用千金酬一笑。郎恩才重妾身輕。前乃丹丘李介石字守道作。後乃富春吳復字見心作。其人間傳誦雲歸沙嶼白。日出水城黃。乃吳之警句也。

  文公能畫

  予嘗以文公先生因道學之大。遂掩其詩與字也。不然。詩字傳世。亦過人遠矣。不知先生之又能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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