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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书 李贤注》·卷四十四 邓张徐张胡列传第三十四

唐朝 后汉书 李贤注 范烨编李贤等注 著

邓彪字智伯,南阳新野人,《续汉书》曰:“其先楚人,邓况始居新野,子孙以农桑为业。”太傅禹之宗也。父邯,中兴初以功封鄳侯,鄳音莫庚反。仕至勃海太守。彪少励志,修孝行。父卒,让国于异母弟荆凤,本或无“荆”。显宗高其节,下诏许焉。

  后仕州郡,辟公府,《东观记》曰:“彪与同郡宗武伯、翟敬伯、陈绥伯、张弟伯同志好,齐名,南阳号曰‘五伯’。”五迁桂阳太守。永平十七年,征入为太仆。数年,丧后母,辞疾乞身,诏以光禄大夫行服。服竟,拜奉车都尉,迁大司农。数月,代鲍昱为太尉。彪在位清白,为百僚式。视事四年,以疾乞骸骨。元和元年,赐策罢,赠钱三十万,在所以二千石奉终其身。又诏太常四时致宗庙之胙,胙,祭庙肉也。礼,凡预祭,异姓则归之胙,同姓则留之宴。彪不预祭而赐胙,重之。河南尹遣丞存问,常以八月旦奉羊、酒。《东观记》曰“赐羊一头,酒二石”也。

  和帝即位,以彪为太傅,录《尚书》事,赐爵关内侯。永元初,窦氏专权骄纵,朝廷多有谏争,而彪在位修身而已,不能有所匡正。又尝奏免御史中丞周纡,纡前失窦氏旨,故颇以此致讥,然当时宗其礼让。及窦氏诛,以老病上还枢机职,诏赐养牛酒而许焉。五年春,薨于位,天子亲临吊临。

  张禹字伯达,赵国襄国人也。

  祖父况族姊为皇祖考夫人,皇祖考,钜鹿都尉回。数往来南顿,见光武。光武为大司马,过邯郸,况为郡吏,谒见光武。光武大喜,曰:“乃今得我大舅乎!”因与俱北,到高邑,以为元氏令。迁涿郡太守。后为常山关长。会赤眉攻关城,况战殁。关,县,属常山郡,今定州行唐县西北有故关邑城。《东观记》曰:“况迁涿郡太守,时年八十,不任兵马,上疏乞身,诏许之。后诏问起居何如,子歆对曰‘如故’。诏曰:‘家人居不足赡,且以一县自养。’复以况为常山关长。会赤眉攻关城,况出战死。上甚哀之。”父歆,初以报仇逃亡,《东观记》曰:“歆守皋长,有报父仇贼自出,歆召囚诣合,曰:‘欲自受其辞。’既入,解械饮食,便发遣,遂弃官亡命,逢赦出,由是乡里服其高义。”与此不同。后仕为淮阳相,终于汲令。《东观记》曰:“歆为相时,王新归国,宾客放纵,干乱法禁,歆将令尉入宫搜捕,王白上,歆坐左迁为汲令,卒官。”

  禹性笃厚节俭。《东观记》曰:“禹好学,习欧阳《尚书》,事太常桓荣,恶衣食。”父卒,汲吏人赙送前后数百万,悉无所受。又以田宅推与伯父,身自寄止。

  永平八年,举孝廉,稍迁;建初中,拜杨州刺史。当过江行部,中土人皆以江有子胥之神,难于济涉。郦元《水经注》曰,吴王赐子胥死,浮尸于江。夫差悔,与群臣临江设祭,修塘道及坛,吴人因为立庙而祭焉。禹将度,吏固请不听。禹厉言曰:“子胥如有灵,知吾志在理察枉讼,岂危我哉?”遂鼓楫而过。历行郡邑,深幽之处莫不毕到,亲录囚徒,多所明举。吏民希见使者,人怀喜悦,怨德美恶,莫不自归焉。

  元和二年,转兖州刺史,亦有清平称。三年,迁下邳相。徐县北界有蒲阳坡,《东观记》曰:“坡水广二十里,径且百里,在道西,其东有田可万顷。”“坡”与“陂”同。傍多良田,而堙废莫修。禹为开水门,通引灌溉,遂成孰田数百顷。劝率吏民,假与种粮,亲自勉劳,遂大收谷实。邻郡贫者归之千余户,室庐相属,其下成市。后岁至垦千余顷,民用温给。《东观记》曰:“禹巡行守舍,止大树下,食糒饮水而已。后年,邻国贫人来归之者,茅屋草庐千户,屠酤成市。垦田千余顷,得谷百万余斛。”功曹史戴闰,故太尉掾也,权动郡内。有小谴,禹令自致徐狱,然后正其法。徐,县名也。《东观记》曰“闰当从行县,从书佐假车马什物。禹闻知,令直符责问,闰具以实对。禹以宰士惶恐首实,令自致徐狱”也。自长史以下,莫不震肃。

  永元六年,入为大司农,拜太尉,和帝甚礼之。十五年,南巡祠园庙,禹以太尉兼卫尉留守。《东观记》曰“禹留守北宫,太官朝夕送食,赐闟登具物,除子男盛为郎”也。闻车驾当进幸江陵,以为不宜冒险远,驿马上谏。诏报曰:“祠谒既讫,当南礼大江,会得君奏,临汉回舆而旋。”及行还,禹特蒙赏赐。

  延平元年,迁为太傅,录《尚书》事。邓太后以殇帝初育,育,生也。欲令重臣居禁内,乃诏禹舍宫中,给帷帐床褥,太官朝夕进食,五日一归府。每朝见,特赞,与三公绝席。禹上言:“方谅闇密静之时,不宜依常有事于苑囿。郑玄注《论语》曰:“谅闇谓凶庐也。”《尚书》曰“帝乃徂落,四海遏密八音”也。其广成、上林空地,宜且以假贫民。”太后从之。及安帝即位,数上疾乞身。诏遣小黄门问疾,赐牛一头,酒十斛,劝令就第。其钱布、刀剑、衣物,前后累至。

  永初元年,以定策功封安乡侯,食邑千二百户,与太尉徐防、司空尹勤同日俱封。其秋,以寇贼水雨策免防、勤,而禹不自安,上书乞骸骨,更拜太尉。四年,新野君病,邓太后母阴氏。皇太后车驾幸其第。禹与司徒夏勤、司空张敏俱上表言:“新野君不安,车驾连日宿止,臣等诚窃惶惧。臣闻王者动设先置,止则交戟,清道而后行,清室而后御,《前书》曰:“旧典,天子行幸,所至必遣静室令先案行,清静殿中,以虞非常。”离宫不宿,所以重宿卫也。陛下体烝烝之至孝,亲省方药,恩情发中,久处单外,百官露止,议者所不安。宜且还宫,上为宗庙社稷,下为万国子民。”比三上,固争,乃还宫。后连岁灾荒,府臧空虚,禹上疏求入三岁租税,以助郡国禀假。禀,给也。假,贷也。诏许之。五年,以阴阳不和策免。七年,卒于家。使者吊祭。除小子曜为郎中。长子盛嗣。

  徐防字谒卿,沛国铚人也。铚故城,今亳州临涣县也。祖父宣,为讲学大夫,以易教授王莽。王莽置《六经》祭酒各一人,秩上卿。长安国由为讲《易》祭酒,宣为讲学大夫,盖当属于祭酒也。父宪,亦传宣业。

  防少习父祖学,永平中,举孝廉,除为郎。防体貌矜严,占对可观,显宗异之,特补《尚书》郎。职典枢机,周密畏慎,奉事二帝,未尝有过。和帝时,稍迁司隶校尉,出为魏郡太守。永元十年,迁少府、大司农。防勤晓政事,所在有迹。十四年,拜司空。

  防以《五经》久远,圣意难明,宜为章句,以悟后学。上疏曰:“臣闻《诗》《书》《礼》《乐》,定自孔子;发明章句,始于子夏。《史记》,孔子没,子夏居西河,教弟子三百人,为魏文侯师。其后诸家分析,各有异说。《前书》:“仲尼没而微言绝,七十子丧而大义乖,故《春秋》为五,《诗》分为四,《易》有数家之传。”汉承乱秦,经典废绝,本文略存,或无章句。收拾缺遗,建立明经,博征儒术,开置太学。武帝时开学官,置博士弟子员也。孔圣既远,微旨将绝,故立博士十有四家,《汉官》曰:“光武中兴,恢弘稽古,《易》有施、孟、梁丘贺、京房,《书》有欧阳和伯、夏侯胜、建,《诗》有申公、辕固、韩婴,《春秋》有严彭祖、颜安乐,《礼》有戴德、戴圣。凡十四博士。太常差选有聪明威重一人为祭酒,总领纲纪也。”设甲乙之科,《前书》曰:“岁课甲科四十人为郎中,乙科二十人为太子舍人,丙科四十人补文学掌故。”以勉劝学者,所以示人好恶,改敝就善者也。伏见太学试博士弟子,皆以意说,不修家法,诸经为业,各自名家。私相容隐,开生奸路。每有策试,辄兴诤讼,论议纷错,互相是非。孔子称‘述而不作’,但述先圣之言,不自制作。又曰‘吾犹及史之阙文’,古者史官于书事,有不知则阙,以待能者。孔子言“吾少时犹及见古史官之阙文,今则无之”,疾时多穿凿也。见《论语》也。疾史有所不知而不肯阙也。今不依章句,妄生穿凿,以遵师为非义,意说为得理,轻侮道术,寖以成俗,诚非诏书实选本意。改薄从忠,三代常道,太史公曰:“夏之政忠。忠之敝,小人以野,故殷人承之以敬。敬之敝,小人以鬼,故周人承之以文。文之敝,小人以僿,故救僿莫若以忠。三王之道若循环,周而复始。”僿音西志反,《史记》“僿”或作“薄”。专精务本,儒学所先。臣以为博士及甲乙策试,宜从其家章句,开五十难以试之。解释多者为上第,引文明者为高说;若不依先师,义有相伐,伐谓自相攻伐也。皆正以为非。《五经》各取上第六人,《论语》不宜射策。虽所失或久,差可矫革。”《东观记》防上疏曰:“试《论语》本文章句,但通度,勿以射策。冀令学者务本,有所一心,专精师门,思核经意,事得其实,道得其真。于此弘广经术,尊重圣业,有益于化。虽从来久,六经衰微,学问寖浅,诚宜反本,改矫其失。”诏书下公卿,皆从防言。

  十六年,拜为司徒。延平元年,迁太尉,与太傅张禹参录《尚书》事,数受赏赐,甚见优宠。

  安帝即位,以定策封龙乡侯。食邑千一百户。其年以灾异寇贼策免,就国。凡三公以灾异策免,始自防也。《东观记》曰:“郡国被水灾,比州湮没,死者以千数。灾异数降。西羌反畔,杀略人吏。京师淫雨,蟊贼伤稼穑。防比上书自陈过咎,遂策免。”

  防卒,子衡当嗣,让封于其弟崇。数岁,不得已,乃出就爵云。

  张敏字伯达,河闲鄚人也。鄚,今瀛州县也。音莫。建初二年,举孝廉,四迁,五年,为《尚书》。

  建初中,有人侮辱人父者,而其子杀之,肃宗贳其死刑而降宥之,贳,宽也,音示夜反。自后因以为比。是时遂定其议,以为轻侮法。敏驳议曰:“夫轻侮之法,先帝一切之恩,不有成科班之律令也。夫死生之决,宜从上下,犹天之四时,有生有杀。若开相容恕,著为定法者,则是故设奸萌,生长罪隙。孔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由,从也。言设政教,可但使人从之,若知其本末,愚者或轻而不行。事见《论语》也。《春秋》之义,子不报仇,非子也。《公羊传》曰:“父不受诛,子复仇可也。”注云:“不受诛,罪不当诛也。”而法令不为之减者,以相杀之路不可开故也。今托义者得减,妄杀者有差,使执宪之吏得设巧诈,非所以导‘在丑不争’之义。导,教也。丑,类也。又轻侮之比,寖以繁滋,至有四五百科,转相顾望,弥复增甚,难以垂之万载。臣闻师言:‘救文莫如质。’故高帝去烦苛之法,为三章之约。建初诏书,有改于古者,可下三公、廷尉蠲除其敝。”议寝不省。敏复上疏曰:“臣敏蒙恩,特见拔擢,愚心所不晓,迷意所不解,诚不敢苟随众议。臣伏见孔子垂经典,皋陶造法律,史游《急就篇》曰“皋陶造狱法律存”也。原其本意,皆欲禁民为非也。未晓《轻侮》之法将以何禁?必不能使不相轻侮,而更开相杀之路,执宪之吏复容其奸枉。议者或曰:‘平法当先论生。’臣愚以为天地之性,唯人为贵,杀人者死,三代通制。今欲趣生,反开杀路,一人不死,天下受敝。记曰:‘利一害百,人去城郭。’夫春生秋杀,天道之常。春一物枯即为灾,《礼记》《月令》曰“孟春行夏令,则风雨不时,草木早落”也。秋一物华即为异。《月令》曰“仲秋行春令,则秋雨不降,草木生荣,国乃有恐”也。王者承天地,顺四时,法圣人,从经律。愿陛下留意下民,考寻利害,广令平议,天下幸甚。”和帝从之。

  九年,拜司隶校尉。视事二岁,迁汝南太守。清约不烦,用刑平正,有理能名。坐事免。延平元年,拜议郎,再迁颍川太守。永初元年,征拜司空,在位奉法而已。视事三岁,以病乞身,不听。六年春,行大射礼,陪位顿仆,乃策罢之。《东观记》载策曰:“今君所苦未瘳,有司奏君年体衰羸,郊庙礼仪仍有旷废。鼎足之任不可以缺,重以职事留君。其上司空印绶。”因病笃,卒于家。

  胡广字伯始,南郡华容人也。华容,县,故城在今荆州东。六世祖刚,清高有志节。平帝时,大司徒马宫辟之。值王莽居摄,刚解其衣冠,县府门而去,遂亡命交址,隐于屠肆之闲。后莽败,乃归乡里。父贡,交址都尉。

  广少孤贫,亲执家苦。《襄阳耆旧记》,广父名宠,宠妻生广,早卒,宠更娶江陵黄氏,生康,字仲始。长大,随辈入郡为散吏。太守法雄之子真,从家来省其父。真颇知人。会岁终应举,雄来真助其求才。雄因大会诸吏,真自于牖闲密占察之,乃指广以白雄,遂察孝廉。既到京师,试以章奏,安帝以广为天下第一。《谢承书》曰:“广有雅才,学究《五经》,古今术蓺皆毕览之。年二十七,举孝廉。”《续汉书》曰“故事,孝廉高第,三公《尚书》辄优之,特劳来其举将,于是公府下诏书劳来雄焉。及拜郎,恪勤职事,所掌辨护”也。旬月拜《尚书》郎,五迁《尚书》仆射。

  顺帝欲立皇后,而贵人有宠者四人,莫知所建,议欲探筹,以神定选。广与《尚书》郭虔、史敞上疏谏曰:“窃见诏书以立后事大,谦不自专,欲假之筹策,决疑灵神。篇籍所记,祖宗典故,未尝有也。恃神任筮,既不必当贤;就值其人,犹非德选。夫岐嶷形于自然,《诗》云:“克岐克嶷。”郑玄注云:“岐岐然意有所知也。其貌嶷然,有所识别也。”伣天必有异表。伣音苦见反。《说文》曰:“伣,譬谕也。”《诗》云:“文王嘉止,伣天之妹。”文王闻太姒之贤则美之。言大邦有子女,譬天之有女弟,故求为配焉。宜参良家,简求有德,德同以年,年钧以貌,稽之典经,断之圣虑。《左传》曰“昔先王之命曰:‘王后无嫡,则择立长,年钧以德,德钧以卜’”也。政令犹汗,往而不反。《易》曰:“涣汗其大号,王居无咎。”刘向曰“汗出而不反”者也。诏文一下,形之四方。形,见也。臣职在拾遗,忧深责重,是以焦心,冒昧陈闻。”帝从之,以梁贵人良家子,定立为皇后。

  时尚书令左雄议改察举之制,限年四十以上,儒者试经学,文吏试章奏。广复与敞、虔上书驳之,曰:“臣闻君以兼览博照为德,即明四目,达四聪也。臣以献可替否为忠。《左传》曰,齐晏子曰:“君所谓可而有否焉,臣献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谓否而有可焉,臣献其可,以去其否。”《书》载稽疑,谋及卿士;稽,考也。考正疑事,谋及卿士。见《尚书》。《诗》美先人,询于刍荛。《诗·大雅》曰:“先人有言,询于刍荛。”注云:“询,谋也。刍荛,薪采者也。言有疑事,当与薪采者谋之也。”国有大政,必议之于前训,咨之于故老,《国语》叔向曰:“国有大事,必顺于典刑,而访于耇老,而后行之。”是以虑无失策,举无过事。窃见《尚书》令左雄议郡举孝廉,皆限年四十以上,诸生试章句,文吏试笺奏。周成杂字曰:“笺,表也。”《汉杂事》曰:“凡群臣之书,通于天子者四品:一曰章,二曰奏,三曰表,四曰驳议。章者需头,称‘稽首上以闻’。谢恩陈事,诣阙通者也。奏者亦需头,其京师官但言‘稽首言’,下‘稽首以闻’,其中有所请,若罪法劾案,公府送御史台,卿校送谒者台也。表者不需头,上言‘臣某言’,下言‘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左方下附曰‘某官臣甲乙上’。”明诏既许,复令臣等得与相参。窃惟王命之重,载在篇典,《礼记》曰:“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史书之。”《尚书》曰:“王言惟作命,弗言,臣下罔由禀令。”又曰:“令出惟行,不惟反。”当令县于日月,固于金石,遗则百王,施之万世。《诗》云:‘天难谌斯,不易惟王。’可不慎与!《诗·大雅》也。谌,信也。斯,词也。天之意难信矣,不可改易者天子也。盖选举因才,无拘定制。六奇之策,不出经学;《前书》陈平设六奇策以佐高祖。郑、阿之政,非必章奏。《说苑》曰:“子产相郑,内无国中之乱,外无诸侯之患也。子产从政也,择能而使之。晏子化东阿,三年,景公召而数之,晏子请改道易行。明年上计,景公迎而贺之,晏子对曰:‘臣前之化东阿也,属托不行,货赂不至,君反以罪臣。今则反是,而更蒙贺。’景公下席而谢。”甘、奇显用,年乖强仕;《史记》曰,秦欲与燕共伐赵,以广河闲之地。甘罗年十二,使于赵,说赵王立割五城,以广河闲,秦乃封罗为上卿。《说苑》曰,子奇年十八,齐君使主东阿,东阿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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