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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岳全书》·卷之三十三貫集雜證謨

明朝 景岳全书 张介宾 著

疝氣經義骨空論曰:任脈為病,男子內結七疝,女子帶下瘕聚。督脈生病,從少腹上衝心而痛,不得前後,為衝疝。

  長刺節論曰:病在少腹,腹病不得大小便,病名曰疝,得之寒,刺少腹兩股間,刺腰髁骨間,刺而多之,盡炅病已。

  經脈篇曰:足厥陰肝病,丈夫?疝,婦人少腹腫。肝所生病,為飧泄,狐疝。足厥陰之別,循脛上睪,結於莖,其氣逆則睪腫卒疝,實則挺長,虛則暴癢,取之所別也。

  繆刺論曰:邪客於足厥陰之絡,令人卒疝暴痛,刺足大指爪甲上,與肉交者各一痏,左取右,右取左。

  脈解篇曰:厥陰所謂?疝,婦人少腹腫也。陰亦盛而脈脹不通,故曰?癃疝也。

  陰陽別論曰:三陽為病,發寒熱,其傳為?疝。

  經筋篇曰:足陽明之筋,病?疝,腹筋急。足太陰之筋,病陰器紐痛,下引臍兩?痛。足厥陰之筋,病陰器不用,傷於內則不起,傷於寒則陰縮入,傷於熱則縱挺不收。

  邪氣藏府病形篇曰:小腸病者,小腹痛,腰脊控睪而痛,時窘之後。

  四時氣篇曰:小腹控睪,引腰脊,上衝心,邪在小腸者,連睪系,屬於脊,貫肝肺,絡心系。氣盛則厥逆,上衝腸胃,薰肝,散於肓,結於臍。

  玉機真藏論曰:是故風者,百病之長也,弗治,脾傳之腎,病名曰疝瘕,少腹冤熱而痛,出白,一名曰蠱。

  本藏篇曰:腎下則腰尻痛,不可以俯仰,為狐疝。

  平人氣象論曰:寸口脈沉而弱,曰寒熱及疝瘕少腹痛。脈急曰疝瘕少腹痛。  脈要精微論曰:診得心脈而急,病名心疝,少腹當有形也。

  邪氣藏府病形篇曰:心脈微滑為心疝引臍,小腹鳴。肝脈滑甚為?疝。脾脈微大為疝氣,滑甚為?癃,澀甚為腸?;微澀為內?,多下膿血。腎脈滑甚為癃?。  大奇論曰:腎脈大急沉,肝脈大急沉,皆為疝。心脈搏滑急為心疝。肺脈沉搏為肺疝。三陽急為瘕,三陰急為疝。

  五臟生成論曰:青脈之至也,長而左右彈,有積氣在心下支胠,名曰肝痺,得之寒,與疝同法。黃脈之至也,大而虛,有積氣在腹中,有厥氣,名曰厥疝,女子同法。

  四時刺逆從論曰:厥陰滑則病狐疝風。少陰滑則病肺風疝。太陰滑則病脾風疝。陽明滑則病心風疝。太陽滑則病腎風疝。少陽滑則病肝風疝。

  至真要大論曰:陽明司天,丈夫?疝,婦人少腹腫。陽明之勝,外發?疝。太陽在泉,民病少腹控睪,引腰脊,上衝心病。太陽之復,少腹控睪,引腰脊,上衝心。太陰在泉,主勝,甚則為疝。

  論證共三條1。疝氣病者,凡小腹睪丸為腫為痛,止作無時者,皆是也。但疝證不一,如《如經》所謂狐疝者,以其出入不常也。有言?疝者,以其頑腫不仁也。有衝疝者,以其自少腹上腫而痛也。有厥疝者,以結氣在陰而氣逆為疝也。有疝瘕者,以少腹冤熱而痛出白,一名曰蠱也。有六經風疝者,如四時刺逆從論所言者是也。有小腸疝者,如邪氣臟腑病形篇所言者是也。凡此七者,總皆疝之為義。然疝之為病,不獨男子有之,而婦人亦有之,經曰:有積氣在腹中,有厥氣,名曰厥疝,女子同法。又曰:厥陰所謂?疝,婦人少腹腫也。至若衝疝,瘕之屬,亦皆男婦之所同病者。然惟睪丸之病,獨在男子,而他則均當詳察也。觀張子和曰:夫遺溺,閉癃,陰痿,脬痺,精滑,白淫,皆男子之病也。若血涸不月,月罷腰膝上熱,足躄,嗌乾,癃閉,少腹有塊,或定或移,前陰突出,後陰痔核,皆女子之病也,但女子不謂七疝,而謂之瘕。若年少而得之,不計男子婦人,皆無子。此說誠非謬也。然今人但言男子之疝,而全不知婦人之疝,殊失之矣。

  2。疝氣所屬,本非一經。如《內經》所云:任脈為病,男子內結七疝,女子帶下瘕聚。督脈生病,從少腹上衝心而痛,不得前後,為衝疝。又曰:脾傳之腎,病名曰疝瘕。又曰:三陽為病,發寒熱,其傳為?疝。又曰:邪在小腸者,連睪系,屬於脊。又曰:邪客於足厥陰之絡,令人卒疝暴痛。又如心肝脾肺腎五疝之脈,各有所辨,此《素問》言諸經之疝也。又經筋等篇言足陽明之筋,病?疝腹筋急;足太陰之筋,病陰器紐痛,下引臍,兩?痛;足厥陰之筋,病陰器不用等義,此《靈樞》言諸經之疝也。自張子和云疝有七,前人論者甚多,其非《靈樞》《素問》《銅人》之言,予皆不取;乃引《靈樞》之論曰:足厥陰之筋,聚於陰器,故陽明與太陰之筋,皆會於陰器,惟厥陰主筋,故為疝者,必本之厥陰。此子和之意,以疝為筋病,而筋主於肝,故謂疝必厥陰,似亦有理,而實則不然。觀《內經》諸論之如前者,《素》之言,而子和皆不可取乎?且筋雖主於厥陰,然散見諸經,即為諸經之筋矣,若病在諸經,固可因筋而廢經乎?矧如厥論曰:前陰者,宗筋之所聚,太陰陽明之合也。又痿論曰:陰陽總宗筋之會,會於氣街,而陽明為之長。此亦可以不取乎?然則小腹前陰之經,則厥陰,少陰,太陰,陽明,少陽,太陽,以至衝,任,督脈皆有所涉。今考《銅人經》治疝之法,則諸經皆有俞穴,若謂止屬厥陰,則諸經皆可廢矣。即子和亦歷指諸經之穴,謂諸穴雖亦治疝,然終非受疝之地,此何說也?自後丹溪遂因子和之言,謂經有七疝,寒,水,筋,血,氣,狐,?,也,專主肝經,與腎經無相干。再至戴原禮,又因丹溪之說,云疝本屬厥陰之一經,余嘗見俗說小腸,膀胱下部氣者,皆妄言也。鳴呼!此等議論,皆後學逞億之見,果堪信乎?果堪法乎?醫失真傳,類多如此,故非《靈》《素》《銅人》之言,余誠不敢取也。今錄《銅人》治疝穴法,條列後章,以便後人用證。

  3。疝氣之病,有寒證,亦有熱證,然必因先受寒濕,或犯生冷,以致邪聚陰分,此其肇端之始,則未有不因寒濕而致然者。及其病鬱既久,則鬱而成熱者有之;或以陽臟之人,火因邪聚,而濕熱相資者亦有之,故在《內經》言疝,則寒熱皆有所論。如曰:病在少腹,腹痛,不得大小便,病名曰疝,得之寒。曰:陰亦盛而脈脹不通,故曰?癃疝也。曰:肝痺得之寒濕,與疝同法。曰:太陽,太陰,陽明之勝復,皆有疝氣,是皆言疝之寒也。又如曰:脾風傳腎,名曰疝瘕,少腹冤熱而痛,出白,一名曰蠱。曰:足厥陰之筋,病陰器不用,傷於寒則陰縮入,傷於熱則縱挺不收,是皆言疝之熱也。此《內經》之言寒言熱,未嘗偏癈者如此。觀丹溪曰:自《素問》而下,皆以為寒,蓋寒主收引,經絡得寒則引而不行,所以作痛者。然亦有踢冰,涉水,終身不病此者,無熱在內故也。大抵此證始於濕熱在經,鬱而至久,又得寒氣外來,不得疏散,所以作痛,若只作寒論,恐未為備。此丹溪之論如此,故其治多從火而倍用山梔,黃檗之屬,余則不能無言也。觀《內經》之言疝者如前,原非只作寒論,第言寒者較多於熱,亦自疝家之正理,不可易也。矧疝以寒邪入經,所以為痛,及其久也,方為鬱熱,使其始不受寒,何由致疝,此寒為本而熱為標也。若謂始於濕熱在經,又得邪氣外來,所以作痛,則反以熱為本,而寒為標矣,豈其然乎?至若踢冰,涉水,終身不痛者,此雖有貴賤之分,久暫之異,然必以陽氣內實,而寒不能犯者有之,若謂無熱在內,故寒自不入,又豈其然乎?此致病之因,有不得不辨也。是以《內經》之論,凡至切至當者,胡可弗遵,後世之談,其多鑿多偏者,安庸盡信?再若治此之法,固不可必其為寒,又不可必其為熱,但治初受之邪,必當以溫經散寒,行氣除濕為主,切不可早用寒涼,致留邪氣,則遺害非淺。及其久也,則有始終以寒者,有因寒鬱熱者,有元陽受傷而虛陷日甚者,但當察其形氣病氣,因病制方。若果有熱證熱脈顯然外見者,方可治以寒涼。如無熱證可據,而執云大抵疝由濕熱,則無者生之,有者甚之矣。此習俗之通弊,有不可不鑒也。

  論治共十一條1。凡治疝之法,當察所由,此雖以受寒受濕,因而成疝,然或以色慾,或以勞損,或以鬱怒,或以飲食酒濕之後,不知戒慎,致受寒邪,則以陰求陰,流結於衝任血氣之海,而下歸陰分,遂成諸疝。故其為病,則有遇寒而發者,有鬱久成熱,遇熱而發者,有鬱則氣逆,遇鬱怒而發者,有濕因寒滯,遇濕而發者,有疲極則傷筋,遇勞苦而發者,有虛邪在少陰,厥陰,遇色慾而發者,有飲食之濕在陽明,太陰,遇酒酪而發者,至其久也,則正氣陷而不舉,邪氣留而不去,而為?,為木,難於愈矣。故治此者,必當因其所因,辨而治之,則無不隨手可愈,若茫然混然,徒執一偏之見,而至老不寤者,即與之談,終無益也。

  2。治疝必先治氣,故病名亦日疝氣,非無謂也。蓋寒有寒氣,熱有熱氣,濕有濕氣,逆有逆氣,氣在陽分則有氣中之氣,氣在陰分則有血中之氣。凡氣實者,必須破氣;氣虛者,必須補氣。故治疝者,必於諸證之中,俱當兼用氣藥。

  3。疝之暴痛或痛甚者,必以氣逆,宜先用荔香散。氣實多滯者,宜《寶鑑》川楝散,或天台烏藥散。非有實邪而寒勝者,宜暖肝煎主之。

  4。寒疝最能作痛,多因觸冒寒邪,或犯生冷所致,凡喜暖畏寒,脈弦細,鼻尖手足多冷,大小便無熱之類,皆是也。寒微者,宜荔香散,暖肝煎,腎氣丸,神應散,丁香楝實丸之類主之。寒甚者,宜《醫林》四神丸,百一選方,十補丸,胡蘆巴丸,沉香桂附丸之類主之。一法以五積散加鹽炒吳茱萸,小茴香各一錢,薑五片,?白五寸,同煎,空心熱服,大治氣痛不可忍。

  5。熱疝大能作痛,凡火邪聚於陰分而為痛者,必有熱證熱脈,或大便秘結,或小水熱閉不通,或為脹為滿而煩熱喜冷者是也,宜大分清飲,或茵陳飲加茴香,川楝子之類,或以加味通心飲,葵子湯之類主之。又有腎本不虛,而肝經濕熱火旺,莖中作痛,筋急縮,或痛,或癢,或腫,或挺縱不收,白物如精,隨溺而下者,此筋疝也,宜龍膽瀉肝湯主之。

  6。濕疝多為重墜脹滿,然亦有痛者,宜以前寒熱證參而治之。有不痛而久墜不愈者,是即?疝之屬,單宜治濕理氣,以加味五苓散,或《局方》守效丸,或蒼朮散,或三層茴香丸之屬主之。一云凡治?疝,非斷房事,厚味,不能取效。  7。疝病遇酒而發者,多因濕熱,當先去其濕。濕而熱者,大分清飲加茴香,川楝之屬。濕兼寒者,宜加味五苓散主之,或以葛花解酲湯加減用之。

  8。血結少腹間者,是為血疝,但察其非氣,非食,小腹硬而有形,大便秘結而黑,小水利者,必血積血疝之屬,宜桃仁膏,或桃仁煎,或玉燭散之類下之。  9。疝遇色慾而發者,是必陰虛之屬。若陰虛兼動相火者,宜以六味地黃湯加黃檗,知母,山梔,茴香,川楝之類主之。若陰虛無火,或兼寒痛精虛者,宜理陰煎,或八味地黃湯加茴香,枸杞之類,或用暖肝煎主之。  10。疝久者必多虛證,或以元氣本虛而偶患者,亦有虛證,或不耐勞苦而微勞即發者,亦有虛證,當以脈證辨之。凡治虛疝,當察其虛在陰分,或在陽分。陰虛者,輕則暖肝煎,八味地黃湯,甚則理陰煎,補陰益氣煎之類,酌而用之。陽虛者,宜溫胃飲,歸脾湯,補中益氣湯之類主之。若陽虛至甚者,必用桂,附,椒,薑,或以六味回陽飲之類主之。若虛中挾滯者,宜以前法為主,而加以疏導之藥,如川楝,茴香,枳實,山楂,梔子之屬,酌其宜而佐用之。  11。疝有邪實當下者,詳後條張子和論中。

  述古共八條《巢氏病源》曰:諸疝者,陰氣積於內,復為寒氣所加,使營衛不調,氣血虛弱,故風冷入其腹內而成疝也。疝者痛也,或小腹痛,不得大小便;或手足厥冷,繞臍痛,自汗;或冷氣逆上搶心腹,令心痛;或裹急而腹痛,此諸候非一,故云諸疝也。

  許學士云:大抵此疾雖因虛得之,不可以虛而驟補。經云:邪之所湊,其氣必虛,留而不去,其病則實,故必先滌所蓄之熱,然後補之。是以諸方多借巴豆氣者,蓋謂此也。

  劉宗厚云:謹按疝證雖始為因虛而得,必邪實迫痛而未下者,故當先瀉而後補也。至有虛甚迫痛,上為嘔逆,或下有遺精者,此邪實正虛之甚矣,此欲不補可乎?但恐補之則無益,瀉之則氣轉陷,幸而獲生者鮮矣。  陳無擇曰:經云七疝,諸疝等義,更不見名狀,但有寒疝,?疝,狐疝而已,唯大奇論列五臟脈為五疝者如前。大抵血因寒泣則為瘕,氣因寒聚則為疝,但五臟脈理不同,不可不辨。且腎脈本沉,心脈本滑,受寒則急,於理乃是。肝脈本弦,肺脈本澀,并謂之沉,未為了義。又脾不出本脈,但云急為疝,亦文義之缺也。凡云急者,緊也,緊為寒,亦可類推。且賊風入腹亦為疝,冒暑履濕皆能為疝,當隨四氣改易急字,風則浮弦,暑則洪數,濕則緩細,於理始明。要知疝雖兼臟氣,皆外所因也,寒泣,風散,暑鬱,濕著,絞刺擊搏,無有定處,倉卒之際,痛不堪忍,世人稱為橫弦,豎弦,膀胱小腸氣,賊風入腹等,名義不同,證狀則一。  張子和曰:《內經》曰:木鬱則達之。達謂吐也,令條達其氣也。肝之積,本當吐者,然觀其病之上下,以順為貴,仲景所謂上宜吐,下宜瀉者,此也。敢列七疝圖於左,以示後之君子,庶幾有所憑藉者焉。

  *寒疝:其狀囊冷,結硬如石,陰莖不舉,或控睪丸而痛。得於坐臥濕地,或寒月涉水,或冒雨雪,或坐臥磚石,或風冷處使內過勞,宜以溫劑下之。久而無子。

  *水疝:其狀腎囊腫痛,陰汗時出,或囊腫而狀如水晶,或囊癢而搔出黃水,或少腹中按之作水聲。得於飲水,醉酒,使內過勞,汗出而遇風寒濕之氣,聚於囊中,故水多,令人為卒疝,宜以逐水之劑下之。有漏鍼去水者,人多不得其法。

  *筋疝:其狀陰莖腫脹,或潰,或膿,或痛而衰急筋縮,或莖中痛,痛極則癢,或挺縮不收,或白物如精,隨溲而下。久而得於房室勞傷,及邪術所使,宜以降心之劑下之。

  *血疝:其狀如黃瓜,在少腹兩旁,橫骨兩端約中,俗云便癰。得於重感春夏大燠,勞動使內,氣血流溢,滲入脬囊,留而不去,結成癰腫,腫少血多,宜以和血之劑下之。

  *氣疝:其狀上連腎區,下及陰囊,或因號哭忿怒,則氣鬱之而脹,怒哭號罷,則氣散者是也。有一治法:以鍼出氣而愈者;然鍼有得失,宜以散氣之藥下之。或小兒亦有此疾,俗曰偏氣。得於已年老,或年少多病,陰痿精怯,強力入房,因而有子,胎中病也。此疝不治,惟築賓一穴灸之。

  *狐疝:其狀如瓦,臥則入小腹,行立則出小腹入囊中。狐晝則出穴而溺,夜則入穴而不溺,此疝出入上下往來,正與狐相類也。亦與氣疝大同小異,今人帶鉤鈐是也。宜以逐氣流經之藥下之。?  *疝:其狀陰囊腫縋,如升如斗,不癢不痛者是也。得之地氣卑濕所生,故江淮之間,湫塘之處,多感此疾,宜以去濕之藥下之。女子陰戶突出,雖以此類,乃熱則不禁固也,不可便謂虛寒而澀之,燥之,補之。本名曰瘕,宜以苦下之,以苦堅之。王太僕曰:陽氣下墜,陰氣上爭,上爭則寒多,下墜則筋緩,故睪垂縱緩,因作?疝也。已上七疝,下去其病之後,可調則調,可補則補,各量病勢,勿拘俗法。經所謂陰盛而腹脹不通者,?癃疝也,不可不下。

  劉宗厚曰:按子和所論,病本經絡之原,至為詳盡,但七疝名固不同,治法當異,然俱用攻下之法,愚切疑焉。雖錢仲陽亦曰:肝為相火,有瀉無補;丹溪有曰:肝只是有餘,腎只是不足。夫厥陰一經受疝,宜通勿塞固宜,亦當視其淺深而行之可也,況有邪氣客於膀胱,小腸之經者;若干於少陰腎經,則宜通勿塞之法,可例用乎?

  愚謂子和七疝之治,雖各有不同,然無非用下,則不能無偏。故劉宗厚,徐用誠皆疑而議之,亦謂其太過耳,非謂盡不可用也。再觀丹溪之法,則曰治疝大不宜下,是又相左之甚矣。余因考子和治按,如治蔡參軍,因坐濕地,疝痛不堪,用導水丸下之而愈。又治一人因瘧渴,過飲漿水病疝,醫進薑附,為燥熱所壅,以致陰囊重墜,大如升斗,乃先以導水丸,後用豬膚散大下之而愈。又治一夫病卒疝,赤腫大痛,數日不止,諸藥如石投水,遂以導水丸,次以通經散,大下之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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