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六、七月正值夏秋季节,风高物燥,正是曝晒衣物的好时节,民间认为是月曝晒可以避免虫蛀,由此逐渐形成了曝衣、晒书的风俗。民间“曝晒”习俗最后集中到七月七这个特别的日子,由此诞生了七夕节。据《物原》记载,战国“楚怀王初置七夕”。在战国时期以及以后的文献中我们都没有找到关于七夕节的设立及节日活动的描述,所以我们对《物原》的记载只能存疑。
后世流行的七月七日曝书、晒衣活动的习俗记载最早见于西汉。宋卜子《杨园苑疏》载,西汉建章宫北有太液池,池西有曝衣阁,“常至七月七日,宫女登楼曝衣”。
东汉崔富《四民月令》(成书于166年),其文曰:“七月……七日,遂作曲及磨具。是日也,可合蓝丸及蜀柒丸,曝经书及衣裳,作干糗,采蕙耳也。”这两段史料应该是比较可信的。
《世说新语·任诞》云:“七月七日北阮盛晒衣,皆纱罗锦绮。仲容以竿挂大布犊鼻裈(短裤头)于中庭,人或怪之。答曰:‘未能免俗,聊复尔耳。’”《竹林七贤论》云:“旧俗法当晒衣。诸阮庭中烂然锦绮,咸时总角,乃竖长竿,挂犊鼻裈也。”
此处“未能免俗”、“法当晒衣”,都说明当时(魏晋南北朝)“晒衣”已是很流行的习俗,甚至形成以此夸富斗奢、炫耀知识渊博的陋习。《世说新语·排调》载:
“郝隆七月七日出日中仰卧,人问其故,答日‘我晒书’。”人家皆晒书,郝隆无书可晒,日下晒肚皮,表示腹中有书。曝晒习俗一直到唐代都非常盛行,唐代诗人沈侄期一首《七夕》描写了民间“曝衣”活动:
秋近雁行稀,天高鹊夜飞。
妆成应懒织,今夕渡河归。
月皎宜穿线,风轻得曝衣。
来时不可觉,神验有光辉。
另一首《七夕曝衣篇》则描写了唐宫曝晒的奢侈:
宫中扰扰曝衣楼,天上嫦峨红粉席。
曝衣何许晾半黄,宫中彩女提玉箱。
七夕曝晒的习俗到明清甚至近代仍在个别地方有所保留。北京《永平府志》载:“七月七日,曝洗、作曲、合药。”河北《内丘县志》:“七月七日曝衣书,不知乞巧。”安徽《建平县志》:“七月七夕,日中曝书辟蠢。”广东《龙门县志》(1935年广州汉元楼铅印本):
“七月七日,晒经书、裳衣。”《石城县志》(1931年铅印本):“七月初七日,曝书籍、衣裳。以祛蠢湿。”不过,至近代时关于六月六日曝晒的习俗更随处可见,如河南《中牟县志》(1936年中牟明德堂石印本):“六月六日,晒书、曝衣,以防虫蚀。”湖北《天门县志》(1922年石印本):“季夏六日,各家晒衣物。”广东《海丰县志》(1931年铅印本):“六月初六正午赫曦,俗称‘曝银之日’。儒家者流,本无家珍,惟出架上藏书向阳一晒。”这反映了乞巧活动兴起后曝晒习俗向六月六日的转移,于是有了六月六“晒霉节”一说。
牛郎织女传说完全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