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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书事》·卷二十三

清朝 西夏书事 吴广成 著

熙宁四年、夏天赐礼盛国庆二年春正月,筑罗兀城,延安河东兵来攻,败之铁冶沟。梁乙埋闻中国立更戍法,分置陕西五路四十二将,谋大举,乃筑城于抚宁故县北之滴水崖。崖石峭拔高十余丈,下临无定河,谓之罗兀城,以扼横山冲要。延州左骐骥使折继世与知青涧城种谔谋曰:“横山之众尽欲归汉,大兵若出界取罗兀,河南地可奄有也。”谔言于宣抚使韩绛,议由绥德进兵攻罗兀,创建六寨以通麟府,包地数百里,则鄜延、河东有辅车之势,足以制夏国。令谔以所部兵二万出无定河,诸将皆受节制。谔趣河东兵先趋银州,乙埋集众铁冶沟邀击之,河东兵大溃。宁州团练使刘阒亲自殿后,率锐骑搏战,飞矢蔽体不少却,乃解。

  附:《宋史·吕公弼传》:“韩绛宣抚秦、晋,将取罗兀城,令河东发兵趋神堂新路,公弼曰:‘夏必设伏待吾,永和关虽回远,可安行无患。’乃由永和,既而新路援兵果遇伏。”

  又《折克行传》:“秦兵讨夏,诏张世矩将河外军与克行俱。

  克行率所部前趋,西酋咩保吴良以万骑蹑之,度半隘。克行纵击,大破之,杀咩保吴良。”按,新路援兵未知是克行一军否?《纪》、《传》不详。

  都枢密使哆腊战于马户川,败绩,弃罗兀城走。

  哆腊闻种谔将至,率钤辖十三人、引兵三千屯罗兀城北马户川,谔令前部高永能六千骑迎之。哆腊五战不利,率残众走保立赏平,坚壁不出。谔遗以妇人衣三袭,潜遣吕真率千人蹑其后。会大风尘起,哆腊望见,惊曰:“汉兵大至矣!”众溃,悉弃城走。谔以部众修筑其城,后赐名嗣武寨。

  二月,遣使请援于辽。辽人许以兵助。

  罗兀之失,国中点兵不集,遣使辽国乞援,辽主许发腹里兵三十万助之,于是国中气复振。

  攻抚宁堡,破之。

  初,种谔兵出罗兀,首领讹革都 移据赏逋岭拒战,大败。

  谔遂筑永乐、赏逋二寨,又遣都监燕达、赵璞冒雪筑抚宁故城。

  功甫竣,梁乙埋聚十二监军司兵攻之。燕达驻罗兀,折继世、高永能驻细浮图,相去咫尺,兵势尚完。谔在绥德,欲作书招之战,怖不能下笔。乙埋见无援,急攻抚宁,陷之。

  进围顺宁寨。

  夏骑万余,半伏濠外。知保安军景思立不审众寡,迫诸将出战,遇伏皆败。围数日,人心危惧。城中娼李姓得梁氏阴事甚悉,自请退敌,登陴掀衣抗骂,尽发梁氏私,城下丛射之,莫能中,李氏言愈丑,兵士悉掩耳,恐得罪,托言粮匮,解围退。

  三月,复罗兀城。

  初,中国以罗兀偏梁狭隘,难于馈饷,遣李评、张景宪往按,未至而城被围。梁乙埋获镇武都头崔达,语之曰:“汝语城中,使速降,当授汝爵禄。”达诺之。致之危梯,下瞰城中,猝呼曰:“贼少,粮且尽,将去,宜坚守!”乙埋怒,醢之。

  围不解,神宗下诏弃罗兀,燕达以戍卒护辎重归,乙埋遣兵邀击,殆尽。王安石曰:“陕西一路户口抵一夏国,以四夏国之众当一夏国,又以天下财力助之,其势欲扫除宜甚易,然不能使夏国畏服。向以君臣强武,今其君幼弱,其臣不过亲昵阘冗之人,而终不能制之,岂非将帅无胜算,而处之不得其当哉?”

  按:宋之议兵事者,辄以计苟安、弥边患为便,故种谔之取绥州、城罗兀,无不犯言路之争。然绥州属银、夏之冲,罗兀乃横山之要,两险并据,西夏国势已危,种谔争之,岂为失策?独惜其能守绥德,不救抚宁,遂致诸堡分崩,朝廷震动,将已成之业,为赍盗之资,谔罪无可逃,而神宗下诏弃之,亦无策甚矣!

  银州将香崖争荒堆寨,败于吐浑河,以其众降。

  种谔城罗兀,令河东亦修荒堆、三泉诸塞相为连接。荒堆去夏界才数十里,香崖以数万众争之,击败庆州指使王文谅巡徼兵。已而,麟府都监王文郁大军至,香崖伏兵吐浑河侧以待,战不胜。夜遣人持剑约降,文郁许之。诘旦,与偕行,半道,崖部忽噪而起,文郁纵兵奋击,追奔二十里,泥首降者二千人。

  附:《宋史·王举元传》:“知永兴军。庆州军乱,夏人连兵屯境上,举元使二裨将以千人扼要害三日,夏兵不得进,乃去。”考《神宗御集》,是年司马光知永兴军;二月,王广渊代之;四月,因庆卒乱,改授郭逵;举元知军事尚在治平中,已,为刘庠等劾罢。疑《传》有误。

  夏五月,遣使至绥德城议和。

  夏用事臣罔萌讹、结明爱数劝梁氏犯边。抚宁之役虽复诸堡,而罗兀城外三百里间庐井焚弃,老少流离,已废春耕,又绝岁赐,财力并绌。罔萌讹以韩道喜之执与梁乙埋不和,蕃部以告环州种诊;诊遣使谕,有能擒此二人及同谋首领献者赐予无所吝,于是国中疑贰。韦州监军司牒环州请和,乙埋亦遣人至绥德,见知城折克隽,言国主欲得绥州,和好如旧。环庆、鄜延两路以闻。

  请降问罪诏书。

  中国沿边诸路闻夏国请和,放行和市。而于内投蕃部,夏人若在界首叫呼,或顺便交还,或逐回被杀。枢密院言:“夏国款塞,前此惟在延州顺宁寨,若诸处各与通语言、互市易,恐彼此参差,有失事机。”神宗下诏戒饬。诏未至,环州种诊已回牒韦州,许以和好。于是梁氏又遣人言,乞朝廷先降问罪诏书,方敢以罪状表上。

  秋八月,遣使贺辽天安节。

  夏使与中国使兵部郎中楚建中、陕西转运使沈起同至。廷见时,两使者位著相等,起争曰:“夏使陪臣尔,岂得与王人齿。”独升东朝,夏使不敢并。

  九月,表乞绥州。

  梁氏频称款塞,辄以虚声摇边。神宗谕环、庆等州:“不须遣人回答。如西人再至,令往顺宁寨,依故例经军北巡检转报。”于是梁氏遣大使阿泥嵬名科荣,副使吕宁焦文贵由延州入贡,奉表乞绥州,略云:“臣近承边报,仰苛睿慈,起胜残去杀之心,示继好息民之意,人神胥悦,海宇欢呼,感戴诚深,忭跃曷已!恭惟皇帝陛下深穷圣虑,远察边情,念慈执戟之劳,恤彼交兵之苦。俾登衽席,无伤累世之休和;载辑干戈,益见天心之恻隐。况此绥州,族居岁久,悉怀恋土之私,积愤情深,终是争心之本。乞施命令,早赐报移,得遂嗣袭之封,永奉严凝之德。伫使枕戈之士,翻为秉耒之人。顿肃疆场,重清烽堠。

  顾惟幼稚,敢替先盟!翘企中宸,愿依旧约。贡珍贽宝,岂惮于逾沙;向日倾心,弥坚于述职。”乃学士景询词也。神宗诏答曰:“昨览边臣所奏,以夏国去秋自绝朝廷,深入环庆路,杀掠熟户,侵逼城寨,须至举兵入讨。朕为人父母,亟令班师,毋得穷武。今国主遣使通款,欲继旧好,休兵息民,此意甚善。

  所言绥州,前已降诏,更不令夏国交割塞门、安远二寨,绥州更不给还,今复何议!已令鄜延路经略司定立绥德城界至,其外诸路,并依汉蕃住坐、耕作界至,立封堠、掘濠堑,内外各认地分樵牧耕种,彼此毋得侵轶。俟定界毕,别进誓表,回颁誓诏,恩赐如旧。”

  冬十月,陕西河东路复禁私市。

  自兵寇绥德后,缘边和市久绝,而蕃族与陕西河东诸路犹多私贩。是时,神宗以方议通和,苟私贩不绝,必无成就之理,命逐路经略司申禁之。

  十二月,钤辖结胜自麟州归。

  结胜,饶武勇。麟州将王文郁略地至开光州,胜力屈请降,补供奉官。梁乙埋杀其爱女,羁管其家口。胜谋窜归,事觉,神宗下诏纵之,给以口养、路费,命经略司牒宥州于界首交割。

  熙宁五年、夏天赐礼盛国庆三年春正月,梁氏以女请归于西蕃董毡子蔺逋比。

  西蕃大首领董毡有子蔺逋比,初娶于甘州回鹘。环庆之役,董毡使率兵侵夏有功,授锦州刺史。梁氏久畏其强,欲与之和。

  及闻王韶降青唐,将复河湟,吐蕃诸部势蹙,遣人请以爱女为蔺逋比妻,董毡许之。

  按:自古两国和亲,有请婚,有乞婚,未有以女请归者。

  以女请归,几同献女矣。斥书“梁氏”,丑之也。

  附:李氏《长编》:邈川城主郢成温纳支力足敌董毡。董毡与夏国结亲,遣兵援送,必过邈川。温纳支素与董为仇,今夏、董合婚,已孤立其间,必被攻袭,明告夏国曰:“如此,我必归汉!”又遣人至熙河经略司王韶处诉其事。韶请以利害说董毡,令与夏国绝婚,上从之。考汤思退《哲宗实录》,回鹘、夏国皆以女妻蔺逋比,养子阿里骨为董毡嗣,悉取二妻。

  又《长编》:董毡于熙宁九年二月以旗号蕃字至洮、叠州,诱胁顺汉部族为寇,是当日绝婚之议不行也。

  掠绥德城。

  无定河东满堂、铁笳平等地,土膏腴,夏人赖以为国。自中国城绥德,不得耕种者数年。梁氏表请于城北退二十里为界,中国未之许。数遣人马入绥德抄掠、牧放,鄜延经略司以奉旨通和,不敢追击,请牒宥州诘之。

  三月,遣使议绥德界至。

  梁氏移牒延州,言中国自不肯立满堂平等界,本国除绥州外,向有封堠、濠堑,无须更定。朝议以前退二十里折之,梁氏遣首领洋芭凌与折克隽言,前议于中间立堠开濠,未尝约二十里也。克隽责以失信,使不能对。

  河东路纵俘户还。

  神宗既纵结胜,下诏:“自去秋所获夏国人口,令各路委官就便取问,如愿归者,悉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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