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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由禅开启的诗境——《二十四诗品》禅思分析

禅讲求灵性,诗歌追求意境,二者内在互通。禅的灵性来自于禅宗自大乘佛法中沿袭、再创的方法论,即提出“自性”问题,认为人的本性清净,无奈受到世间生老病死、诸多情感以及千万幻相的影响,失去了心中的佛性;在“定”“慧”中顿悟的人可以实现“自性”,继而达到个体与生活、与世界的和解。诗境的创造同样是追求这样一份和解,无论是雄浑、冲淡,还是旷达、流动……让个体与自然融合,或超自然而屹立都是成功的诗境。

禅思可以由两方面来相互印证:

(一)但行直心,无有执着。这里讲的是破除“我执”——不为个体在世间的荣辱而执着。

(二)不立文字,直取佛性。这里讲的是破除“法执”——让思想超越文字的局限,不被系统所桎梏。

通过《二十四诗品》,司空图引导我们在诗歌镜像中以及镜像之外,感悟创作过程中流动着的个体精神。这样的诗论方式与它传递的构思精神都渗透着禅思。我们不妨以上述两方面为框架来探讨在《二十四诗品》的文本中诗歌创作与禅学精神的融合及共生。

(一)但行直心,无有执着

“禅”在梵语中是沉思之意,译为静虑。秉持禅境,就需要使自身对外静虑,摒躁趋静;对内能够平和凝息,从而达到无我无物的超然境界。这一境界在文艺中首先表现为一种“体性清净”、“境上不染”的审美情趣。
《二十四诗品》中,多次出现蕴含清净、不染尘埃的意向。如:

素处以默,妙机其微。饮之太和,独鹤与飞

《冲淡》起首四句,从人之起居气质说起。平素退隐闲居,以清心寡欲、静默澹泊为本,自然心中没有嚣张轻狂的燥气,天地之间只留下鹤与我相看两不厌的清爽自得。

空潭泻春,古镜照神。体素储洁,乘月返真。载瞻星气,载歌幽人。流水今日,明月前身。

《洗炼》一品借深潭流碧波的一望见底与古镜照神的纤毫毕现,摹绘洗心炼性之景。这是没有人参与的自然的清净与无滞。当人的因素加入时,保持洁白清虚境界的个体,同样可以偶乘月光之精洁,实现顿悟,在星光高悬、幽人吟唱那一刻顿悟,从而体验到洗练的结果正是表里清澈,一尘不染。这里又从人的活动重返自然。

开启“体性清净”、“境上不染”的审美情趣,需要有自身的法门。在禅宗看来这就是要以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即一念断绝,了却世间争名逐利之心,从对自身、对世界的要求中抽身出来;直面因缘际会的各种幻相,静虑自我;不再有耽溺之处,甩开各种束缚。

《典雅》的文本最好的点出了司空图的禅思及其指导意义:

白云初晴,幽鸟相逐,眠琴绿阴,上有飞瀑。落花无言,人淡如菊。

末尾两句是对前面情景的总结,如果人真的可以像落花一般悄然飘过,不去用自己的意志去强制世界,也可以像菊花一样,隽逸疏淡,那么自然是破除了各种捆绑在身上的枷锁,无有执着。因为远离了执着的痴与愚,再睁眼看世界时,云间滑过的幽鸟、飞瀑、绿荫下抱琴而眠的酣畅,这一切都不再是梦。随着“我”在诗境中的弱化,一股抱琴高卧、清流映带的典雅之气弥漫开来,涨满了我和身边的世界。

放弃执着,让自然的自然,所作出的行为也就是“直心”所为。这一点禅韵,早已成为中国古典文艺的审美参考。

(二)不立文字,直取佛性

司空图在《与王驾评诗书》中提到:“长于思与境偕,乃诗家之斯尚”,可见他对营造意境、言说诗理的重视,不仅如此,他更是希望可以超越四言诗语言本身的言说,在象外之象上重新聚焦,使读者在文字之外的空白处获得更加涵虚广阔的心境。

司空图认为象、景、韵、味都是可以直感的东西,真正的审美应是“超以象外,得其环中”(《雄浑》)。

以《沉着》为例:

绿林野屋,落日气清。脱巾独步,时闻鸟声。之子远行,鸿雁不来。所思不远,若为平生。

司空图设定绿林扶疏、野居依傍、日落气清等意向,重点不再营造出令人叹为观止的幽寂清岑,而是希望读者能由此进入一种万念具熄,心机不起的状态,心机不起的内心世界搭配人物登场时“脱巾独步”的适意恰好就可以在文本开始形成“空”的境界。禅所讲求的“空”,是指在这种境界下,日月星辰、大地山河、恶人善人、恶法善法、天堂地狱,全部被排空,只留下无所沾染的心性。“空”是一时间的顿悟,一通百通,它不是言语能堆砌出的,因为绿林、野屋、夕阳、云气……任何一种意向或它们的叠加都不能得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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