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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朱子語類卷第一百七 朱子四

宋朝 朱子语类 朱熹 著

內 任丙辰後雜記言行。

  孝宗朝

  六月四日,周揆令人諭意云:「上問:『朱某到已數 日,何不請對 ?』」遂詣閤門,通進榜子。有旨:「初七日後殿班引。」及對 ,上慰勞 甚渥。自陳昨日浙東提舉日,荷聖恩保全。上曰:「浙東救荒,煞究心。」又言:「蒙除江西提刑,衰朽多疾,不任使令。」上曰:「知卿剛正,只留卿在這裏,待與清要差遣。」再三辭謝,方出奏劄。上曰:「正所欲聞。」口奏第一劄意,言犯惡 逆者,近來 多奏裁減死。上曰:「似如此人,只貸命,有傷 風教,不可不理會 。」第四札言科罰。上曰:「聞多是羅織富民。」第五劄讀至「制將 之權 ,旁出閹寺」,上曰:「這箇事卻不然,盡是採 之公論,如何由他!」對 曰:「彼雖不敢公薦,然皆託於士大夫之公論,而實出於此曹之私意。且如監司守臣薦屬 吏,蓋有受宰相、臺諫風旨者。況此曹奸偽 百出,何所不可!臣往蒙賜對 ,亦嘗以此為 說,聖諭謂為 不然。臣恐疏遠所聞不審,退而得之士大夫,與夫防夫走卒,莫不謂然,獨陛下未之知耳。至去者未遠而復 還!」謂甘昇。問上曰:「陛下知此人否?」上曰:「固是。但洩 漏文書 ,乃是他子弟之罪。」對 曰:「豈有子弟有過,而父兄無罪!然此特一事耳。此人挾 勢 為 奸,所以為 盛德之累者多矣。」上曰:「高宗以其有才,薦過來 。」對 曰:「小人無才尚可,小人有才,鮮不為 惡 。」上因舉馬蘇論才、德之辯云云,至「當言責者,懷 其私以緘默」,奏曰:「陛下以曾任知縣人為 六院察官,闕則取以充之。雖曰親擢,然其涂轍一定,宰相得以先布私恩於合入之人;及當言責,往往懷 其私恩,豈肯言其過失!」上曰:「然。近日一事可見矣。」至「知其為 賢而用之,則用之唯恐其不速,聚之唯恐其不多;知其為 不肖而退之,則退之唯恐其不早,去之唯恐其不盡」;奏曰:「豈有慮君子太多,須留幾 箇小人在裏!人之治身亦然,豈有慮善太多,須留些惡 在裏!」至「軍政不修,士卒愁怨」,曰:「主將 刻剝士卒以為 苞苴,陞轉階級,皆有成價。」上曰:「卻不聞此。果有時,豈可不理會 !卿可子細採 探,卻來 說。」末後辭云:「照對 江西係是盜賊刑獄浩繁去處,久闕官正。臣今迤邐前去之任,不知有何處分?」上曰:「卿自詳練,不在多囑 。」閎祖。

  「今之兵官,有副都總管、路鈐、路分、都監、統領將 官、州鈐轄、州都監,而路鈐、路分、統領之類,多以貴游子弟處之。至如副都總管,事體極重,向以節度使為 之,後有以修武郎為 之者。如州統領,至有以下班祇應 為 之者,此士夫所親見。只今天下無虞,邊境不聳,故無害。萬一略有警,便難承當。兵政病敗 ,未有如今日之甚者!某屢 言於壽 皇。壽 皇謂某曰:『命將, 國 之大事,非朝廷之公選,即諸軍之公薦,決無他也。』某奏云:『陛下但見列薦於朝廷之上,以為 是皆公選,而不知皆結托來 爾。且如今之文臣列薦者,陛下以為 果皆出於公乎?不過有勢 力者一書 便可得。』壽 皇曰:『果爾,誠所當察。卿其為 朕察之!』」道夫。

  寧宗朝

  初見先生,即拜問云:「先生難進易退之風,天下所共知。今新天子嗣位,乃幡然一來 ,必將 大有論建。」先生笑云:「只為 當時不合出長沙,在官所有召命,又不敢固辭。」又云:「今既受了侍從 職名,卻不容便去。」先生云:「正為 如此。」又笑云:「若病得狼狽時,也只得去。」自修。

  在講筵時,論嫡孫承重之服,當時不曾帶 得文字行。旋借得儀禮看,又不能得分曉 ,不免以禮律為 證。後來 歸家檢注疏看,分明說:「嗣君有廢疾不任國 事者,嫡孫承重。」當時若寫此文字出去,誰人敢爭!此亦講學不熟之咎。人傑 。

  祧僖祖之議,始於禮官許及之曾三復 ,永嘉諸公合為 一辭。先生獨建不可祧之議。陳君舉力以為 不然,趙揆亦右陳說。文字既上,有旨,次日引見。上出所進文字,云:「高宗不敢祧,壽 皇不敢祧,朕安敢祧!」再三以不祧為 是。既退,而政府持之甚堅 ,竟不行。唯謝中丞入文字,右先生之說,乞且依禮官初議。為 樓 大防所繳,卒祧僖祖云。閎祖。  先生檢熙寧祧廟議示諸生云:「荊公數 語,是甚次第!若韓維孫固張師顏等所說,如何及得他!最亂道是張師顏說。當時親法之議也如此,是多少人說,都說不倒。東坡是甚麼樣 會 辯!也說得不甚切。荊公可知是動 得人主。前日所論欲祧者,其說不出三項:一欲祧僖祖於夾室,以順翼宣祖所祧之主祔焉。但夾室乃偏側 之處,若藏列祖於偏側 之處,而太祖以孫居中尊,是不可也。一,是欲祔景靈宮。景靈宮元符所建,貌象西畔六人,東向。其四皆衣道家冠服,是四祖。二人通天冠,絳紗袍,乃是太祖太宗,暗地設在裏,不敢明言。某書中 有一句說云云。今既無頓處,況元初奉祀景靈宮聖祖,是用簠簋邊豆,又是蔬食。今若祔列祖,主祭時須用葷腥,須用牙盤食,這也不可行。又一項,是欲立別廟。某說,若立別廟,須大似太廟,乃可。又不知祫祭時如何,終不成四人令在那一邊,幾 人自在這一廟,也只是不可。不知何苦如此!其說不過但欲太祖正東向之位,別更無說。他所謂『東向』,又那曾考得古時是如何?東向都不曾識,只從 少時讀書 時,見奏議中有說甚『東向』,依稀聽得。如今廟室甚狹,外面又接簷,似乎闊三丈,深三丈。祭時各捧主出祭,東向位便在楹南簷北之間,後自坐空;昭在室外,後卻靠實;穆卻在簷下一帶 ,亦坐空。如此,則東向不足為 尊,昭一列卻有面南居尊之意。古者室中之事,東向乃在西南隅,所謂奧,故為 尊。合祭時,太祖位不動 ,以群主入就尊者,左右致饗,此所以有取於東向也。今堂上之位既不足以為尊 ,何苦要如此?乃使太祖無所自出。」祝禹圭云:「僖祖以上皆不可考。」曰:「是不可考。要知定是有祖所自出。不然,僖祖卻從 平地爆出來 ,是甚說話!」問:「郊則如何?」曰:「郊則自以太祖配天。這般事,最是宰相沒主張。奏議是趙子直編。是他當初已不把荊公做是了,所以將 那不可祧之說,皆附於注腳下,又甚率略;那許多要祧底話,卻作大字寫。不知那許多是說箇甚麼?只看荊公云:『反屈列祖之主,下祔子孫之廟,非所以順祖宗之孝心。』如何不說得人主動 !當時上云:『朕聞之矍然,敢不祗允!』這許多只閑說,只是好勝 ,都不平心看道理。」又云:「某嘗在上前說此,上亦以為 不可,云:『高宗既不祧,壽 皇既不祧,朕又安可為 !』柰何都無一人將 順這好意思。某所議,趙丞相白乾地不付出,可怪!」賀孫。

  問:「本朝廟制,韓維請遷僖祖,孫固欲為 僖祖立別廟,王安石欲以僖祖東向,其議如何?」曰:「韓說固未是,孫欲立別廟,如姜嫄,則姜嫄是婦人,尤無義理。介甫之說卻好。僖祖雖無功德,乃是太祖嘗以為高 祖。今居東向,所謂『祖以孫尊,孫以祖屈』者也。近者孝宗祔廟,趙丞相主其事,因祧宣祖,乃併 僖祖祧之,令人毀 拆僖祖之廟。當時集議某不曾預,只入文字,又於上前說此事。末云:『臣亦不敢自以為 是,更乞下禮官,與群臣集議。』趙丞相遂不付出。當時曾無玷陳君舉之徒全然不曉 ,但謝子肅章茂獻卻頗主某說。又孫從 之云:『僖祖無功德。』某云:『且如秀才起家貴顯,是自能力學致位,何預祖宗?而朝廷贈官必及三代。如公之說,則不必贈三代矣。僖祖有廟,則其下子孫當祧者置於東西夾室,於理為 順。若以太祖為 尊,而自僖祖至宣祖,反置於其側 ,則太祖之心安乎?』」又問:「趙丞相平日信先生,何故如此?」曰:「某後來 到家檢渠所編本朝諸臣奏議,正主韓維等說,而作小字附注王安石之說於其下,此惡王 氏之僻也。」又問廟門堂室之制。曰:「古之士廟,如今之五架屋,以四分之一為 室,其制甚狹。近因在朝,見太廟之堂亦淺,祫祭時,太祖東向,乃在虛處。群穆背簷而坐,臨祭皆以帟幙 圍 之。古人惟朝踐在堂,它祭皆在室中。戶 近東,則太祖與昭穆之位背處皆實。又其祭逐廟以東向為 尊,配位南向。若朝踐以南向為 尊,則配位西向矣。」又問:「今之州縣學,先聖有殿,只是一虛敞處,則堂室之制不備 ?」曰:「古禮無塑像,只云先聖位向東。」又問:「若一理會 ,則更無是處?」曰:「固是。」人傑 。

  「太廟向有十二室,今祔孝宗,卻除了僖祖宣祖兩 室,止有十一室,止有八世,進不及祖宗時之九,退不得如古之七,豈有祔一宗而除兩 祖之理!況太祖而上,又豈可不存一始祖?今太祖在廟,而四祖並列四夾室,亦甚不便。某謂止祧宣祖,合存僖祖。既有一祖在上,以下諸祖列於西夾室,猶可。或言:『周祖后稷,以其有功德;今僖祖無功,不可與后稷並論。』某遂言:『今士大夫白屋起家,以至榮顯,皆說道功名是我自致,何關於乃祖乃父?則朝廷封贈三代,諸公能辭而不受乎!況太祖初來 自尊僖祖為 始祖,諸公必忍去之乎?』某聞一日集議,遂辭不赴。某若去時,必與諸公合炒去。乃是陳君舉與趙子直自如此做,曾三復 孫逢吉亦主他說。中間若謝子肅章茂獻張春卿樓 大防皆以為 不安,云:『且待朱丈來 商量。』曾三復 乃云:『乘此機會 祧了。』這是甚麼事,乘機投會 恁地急!某先有一奏議投了。樓 張諸公上劄,乞降出朱某議;若某言近理,臣等敢不遵從 !趙子直又不付出,至於乘夜撤去僖祖室!兼古時遷廟,又豈應 如此?偶一日接奉使,兩 府侍從 皆出,以官驛狹,侍郎幙 次在茶坊中,而隔幙 次說及此,某遂辨說一番,諸公皆順聽。陳君舉謂:『今各立一廟。周時后稷亦各立廟。』某說:『周制與今不同。周時豈特后稷各立廟,雖赧王也自是一廟。今立廟若大於太廟,始是尊祖。今地步狹窄,若別立廟,必做得小小廟宇,名曰尊祖,實貶之也!』君舉說幾 句話,皆是臨時去檢注腳來 說。某告之云:『某所說底,都是大字印在那裏底,卻不是注腳細字。』向時太廟一帶 十二間,前堂後室,每一廟各占一間,祧廟之主卻在西夾室。今立一小廟在廟前,不知中間如何安排?後來 章茂獻謝深甫諸公皆云:『悔不用朱丈之說!』想也且恁地說。」正淳欲借奏草看,曰:「今事過了,不須看。」賀孫。

  集議欲祧僖祖,正太祖東向之位,先生以為 僖祖不可祧,惟存此,則順、翼、宣祧祖可以祔入。劉 知夫云:「諸公議欲立僖祖廟為 別廟。陳君舉舍人引閟宮為故 事。先生曰:「閟宮詩,而今人都說錯了。」又因論周禮「祀先王以羇冕,祀先公以鷩冕」,此乃不敢以天子之服加先公,故降一等。直卿云:「恐不是『祭以大夫』之義。」先生曰:「祭自用天子禮,只服略降耳。」時舉。  問:「甲寅祧廟,其說異同?」曰:「趙丞相初編奏議時,已將 王介甫之說不作正文寫,只注小字在下。」又曰:「祧廟亦無毀 拆之理。」曰:「曾入文字論祧。朝奏云:『此事不可輕易。』上云:『說得極好。以高宗朝不曾議祧,孝宗朝不曾議祧,卿云「不可輕易」,極是。』又奏云:『陛下既以臣言為然 ,合下臣章疏集議。』卻不曾降出。」過。

  今日偶見韓持國 廟議,都不成文字!元祐諸賢文字大率如此,只是胡亂討得一二浮辭引證,便將 來 立議論,抵當他人。似此樣 議論,如何當得王介甫!所以當時只被介甫出,便揮動 一世,更無人敢當其鋒。只看王介甫廟議是甚麼樣 文字!他只是數 句便說盡,更移動 不得,是甚麼樣 精神!這幾 箇如何當得他!伊川最說得公道,云:「介甫所見,終是高於世俗之儒。」又曰:「朱公掞 排禪學劄子,其所以排之者甚正。只是這般樣 論,如何排得他!也是胡亂討幾 句引證,便要斷 倒他,可笑之甚!」時呂 正獻公作相,好佛,士大夫競往參 禪,寺院中入室陞堂者皆滿。當時號為 「禪鑽」。(去聲。)故公掞 上疏乞禁止之。僩。  實錄院略無統紀。修撰官三員,檢討官四員,各欲著撰,不相統攝,所修前後往往不相應 。先生嘗與眾議,欲以事目分之。譬之六部:吏部專 編差除,禮部專編典禮,刑部專 編刑法,須依次序編排,各具首末,然後類聚為 書 ,方有條理。又如一事而記載不同者,須置簿抄出,與眾會 議,然後去取,庶幾 存得總底在。唯葉正則不從 。葉為 檢討,正修高宗實錄。閎祖。

  今之史官,全無相統攝,每人各分一年去做。或有一件事,頭在第一年,末梢又在第二三年者,史官只認分年去做,及至把來 ,全鬥湊不著。某在朝時建議說,不要分年,只分事去做。且天下大事無出吏、禮、兵、刑、工、戶 六件事。如除拜注授是吏部事,只教分得吏事底人,從 建炎元年,逐一編排至紹興三十二年。他皆倣此,卻各將 來 編年逐月類入。眾人不從 。某又云,若要逐年做,須是實置三簿:一簿關報 上下年事首末,首當附前年某月,末當附後年某月;一簿承受所關報 本年合入事件;一簿考異。向後各人收拾得,也存得箇本。又別置一簿,列具合立傳 者若干人,某人傳 ,當行下某處收索行狀 、墓誌等文字,專 牒轉運司疾速報 應 。已到者,鉤銷簿;未到者,據 數 再摧;庶幾 易集。後來 去國 ,聞此說又不行。賜。

  而今史官不相統總,只是各自去書 ,書 得不是,人亦不敢改。更是他書 了,亦不將 出來 ,據 他書 放那裏,知他是不是!今雖有那日歷,然皆是兼官,無暇來 修得。而今須是別差六人鎖放那裏,教他專 工修,方得。如近時作高宗實錄,卻是教人管一年,這也不得。且如這一事,頭在去年,尾在今年,那書 頭底不知尾,書 尾底不知頭,都不成文字!如為 臣下作傳 ,某將 來 看時,說得詳底只是寫行狀 ,其略底又恰如春秋樣 ,更無本末可攷。又有差除去了底,這一截又只休了,如何地稽考!據 某看來 ,合分作六項,人管一事。謂如刑事,便去關那刑部文字看。他那用刑皆有年月,恁地把來 編類,便成次序。那五者皆然。俟編一年成了,卻合斂 來 。如元年五月一日有某事,這一月內 事先後便皆可見。且如立傳 ,他那日歷上,薨卒皆有年月在。這便當印板行下諸州,索行實、墓誌之屬 ,卻令運司專 差一人督促,史院卻去督促運司。有未到底。又刷下去催來 ,便恁地便好,得成箇好文字。而今實錄,他們也是將 日歷做骨,然卻皆不曾實用心。有時攷不得後,將 牒下州縣去討;那州郡不應 ,也不管。恁地,如何解理會 得!義剛。

  近世修史之弊極甚!史官各自分年去做,既不相關,又不相示。亦有事起在第一年,而合殺 處在二年,前所書 者不知其尾,後所書 者不知其頭。有做一年未終,而忽遷他官,自空三四月日而不復 修者。有立某人傳, 移文州郡索事實,而竟無至者。嘗觀徽宗實錄,有傳極詳,似只寫行狀 、墓誌;有傳 極略,如春秋樣 ,不可曉 。其首末雜手所作,不成倫理。然則如之何?本朝史以曆 日為 骨,而參 之以他書 。今當於史院置六房吏,各專 掌本房之事。如周禮官屬 下所謂史幾 人者,即是此類。如吏房有某注差,刑房有某刑獄,戶 房有某財賦,皆各有冊 系日月而書 。其吏房有事涉刑獄,則關過刑房;刑房有事涉財賦,則關過戶 房。逐月接續為 書 ,史官一閱,則條目具列,可以依據 。又以合立傳 之人,列其姓名於轉運司,令下諸州索逐人之行狀 、事實、墓誌等文字,專 委一官掌之,逐月送付史院。如此,然後有可下筆處。及異日史成之後,五房書 亦各存之,以備 漏落。淳。

  君舉謂不合與諸公爭辯,這事難說。嘗記得林少穎見人好說話,都記寫了。嘗舉一項云,國 家嘗理會 山陵,要委諭民間遷去祖墳事。後區處未得,特差某官前往定奪果當如何。這箇官人看了,乃云只消看中做。林說:「這話說得不是。當時只要理會 當遷與不當遷。當遷去,雖盡去亦得;若不當遷,雖一毫不可動 。當與不當,這便是中,如何於二者之間酌中做?」此正是今時人之大病。所以大學格物窮理,正要理會 這些。須要理會 教是非端的分明,不如此定不得。如初間看善惡 如隔一牆;只管看來 ,漸漸見得善惡 如隔一壁。看得隔一壁底,已自勝 似初看隔一牆底了;然更看得又如隔一幅紙。這善惡 只是爭些子,這裏看得直是透!善底端的是善,惡 底端的是惡 ,略無些小疑似。大學只要論箇知與不知,知得切與不切。

  先生看天雨,憂形於色,云:「第一且是攢宮掘箇窟在那裏,如何保得無水出!梓宮甚大,攢宮今闊四丈,自成池塘,柰何!柰何!這雨浸淫已多日,柰何!」賀孫。

  是夜雨甚,先生屢 惻 然憂歎,謂:「明日掩攢雨,勢 如此,奈何!」再三憂之。賀孫問:「紹興山陵土甚卑,不知如何?」曰:「固是可慮。只這事,前日既在那裏都說來 ,只滿朝無一人可恃,卒為 下面許多陰陽官占住了。」問:「聞趙丞相前亦入文字,說得甚好。」曰:「是說得煞好,後來 一不從 ,也只住了。」自高宗攢宮時,在蜀中入文字說此。今又舉此,不知如何,又只如此住了。某初到,亦入一文字,後來 卻差孫從 之相視。只孫從 之是朝中煞好人,他初間畫三項利害,云:『展發引之期,別卜攢宮,上策也;只依舊在紹興,下策也。』說得煞力。到得相視歸來 ,更說得沒理會 。到後來 ,又令集議。初已告報 日子,待到那一日四更時,忽扣門報 云:『不須集議。』待問其故,云:『已再差官相視。』時鄭惠叔在吏書 ,乃六部之長,關集都是他。當時但聽得說差官,便止了眾人集議。當時若得集議一番,須說得事理分明。初,孫從 之去,那曾得看子細!纔到那裏,便被守把老閹促將 去,云:『這裏不是久立處。』某時在景靈宮行香,聞此甚叵耐,即與同坐諸公說:『如此,亦不可不說。』遂回聚於鄭惠叔處。待到那裏,更無一人下手作文字,只管教某。某云:『若作之,何辭?止緣某前日已入文字,今作出,又止此意思。得諸公更作,庶說得更透切。』都只說過,更無人下手,其遂推劉 得修作。劉 遂下手,鄭惠叔又只管說,不消說如何。某說:『這是甚麼樣 大事!如何恁地住?』遂顧左右,即取紙筆令劉 作,眾人合湊,遂成。待去到待漏院要進,都署銜位,各了。黃伯耆者,他已差做相視官,定了不簽他;他又來 ,須要簽,又換文字將上 。待得他去相視歸來 ,卻說道:『自好。』這事遂定。滿朝士夫都靠不得,便如此。這般事,為 臣子須做一家事盡心竭誠乃可。明知有不穩當,事大體重如此,如何住得!他說須要山是如何,水須從 某方位盤轉,經過某方位,從 某方位環抱,方可用。不知天地如何恰生這般山,依得這般樣 子,更莫管他也。依他說,為 臣子也須盡心尋 求,那知不有如此樣 ?驀忽更有,也未可知,如何便住得!聞亦自有人來 說幾 處可用,都被那邊計較阻抑了。」又云:「許多侍從 也不學,宰相也不學,將這般大事只恁地做。且如祧廟集議,某時怕去爭炒,遂不去,只入文字。後來 說諸公在那裏群起譁然,甚可畏,宰相都自怕了。君舉所主廟議,是把禮記『祖文王,宗武王』為 據 ,上面又說『祖契而宗湯 』。又引詩小序『禘太祖』。詩序有甚牢固?又引『烝祭歲,文王騂牛一,武王騂牛一』,那時自是卜洛之始,未定之時,一時禮數 如此。又用國 語,亦是難憑。」器之問:「濮議如何?」先生曰:「歐公說固是不是,辨之者亦說得偏。既是所生,亦不可不略是殊異。若止封皇伯,與其他皇伯等,亦不可。須封號為 『大王』之類,乃可。伊川先生有說,但後來 已自措置得好。凡祭享禮數 ,一付其下面子孫,朝廷無所預。」賀孫。

  林丈說:「彭子壽 彈韓侂 冑 只任氣 性,不顧國 體,致侂 冑 大憾,放趙相,激成後日之事。」曰:「他絕不曉 事情,率爾而妄舉!」淳。

  丙辰後

  正卿問:「命江陵之命,將 止於三辭?」曰:「今番死亦不出。纔出,便只是死!」賀孫。

  直卿云:「先生去國 ,其他人不足責,如吳 德夫項平父楊 子直合乞出。」先生曰:「諸人怕做黨錮,看得定是不解恁地。且如楊 子直前日纔見某入文字,便來勸 止,且攢著眉做許多模樣 。某對 他云:『公何消得恁地?如今都是這一串說話,若一向絕了,又都無好人去。』」賀孫。

  季通被罪,臺評及先生。先生飯罷,樓 下起西序行數 回,即中位打坐。賀孫退歸精舍,告諸友。漢卿筮之,得小過「公弋取彼在穴」,曰:「先生無虞,蔡所遭必傷 。」即同輔萬季弟至樓 下。先生坐睡甚酣,因諸生偶語而覺,即揖諸生。諸生問所聞蔡丈事如何。曰:「州縣捕索甚急,不曉 何以得罪。」因與正淳說早上所問孟子未通處甚詳。繼聞蔡已遵路,防衛頗嚴 。諸友急往中途見別,先生舟往不及。聞蔡留邑中,皆詹元善調護之。先生初亦欲與經營,包顯道因言:「禍福已定,徒爾勞 擾。」先生嘉之,且云:「顯道說得自好,未知當局如何。」是夜諸生坐樓 下,圍 爐講問而退。聞蔡編管道州,乃沈繼祖文字,主意詆先生也。賀孫。

  或有謂先生曰:「沈繼祖乃正淳之連袂也。」先生笑曰:「『彌子之妻,與子路之妻,兄弟也。』何傷哉 !」人傑 。

  先生往淨安寺候蔡。蔡自府乘舟就貶,過淨安,先生出寺門接之。坐方丈,寒暄外,無嗟勞 語。以連日所讀參 同契所疑扣蔡,蔡應 答洒然。少遲,諸人醵酒至,飲皆醉。先生間行,列坐寺前橋 上飲,回寺又飲。先生醉睡。方坐飲橋 上,詹元善即退去。先生曰:「此人富貴氣 !」賀孫。

  論及「偽 學」事,云:「元祐諸公後來 被紹聖群小治時,卻是元祐曾去撩撥 它來 ,而今卻是平地起這件事出。」義剛。  有一朋友微諷先生云:「先生有『天生德於予』底意思,卻無『微服過宋』之意。」先生曰:「某又不曾上書 自辨,又不曾作詩謗訕,只是與朋友講習古書 ,說這道理。更不教做,卻做何事!」因曰:「論語首章言:『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斷 章言:『不知命,無以為 君子。』賜錄云:「且以利害禍福言之,此是至粗底。此處人只信不及,便講學得,待如何!亦沒安頓處。」今人開口亦解一飲一啄自有定分,及遇小小利害,便生趨避計較之心。古人刀鋸在前,鼎鑊在後,視之如無物者,賜錄作「如履平地」。蓋緣只見得這道理,都不見那刀鋸鼎鑊!」又曰:「『死生有命』,如合在水裏死,須是溺殺 ,此猶不是深奧底事,難曉 底話。如今朋友都信不及,覺見此道日孤,令人意思不佳。」人傑 。

  或勸 先生散了學徒,閉戶 省事以避禍者。先生曰:「禍福之來 ,命也。」廣。

  先生曰:「如某輩皆不能保,只是做將 去,事到則盡付之。人欲避禍,終不能避。」德明。

  今為 辟禍之說者,固出於相愛 。然得某壁立萬仞,豈不益為 吾道之光!閎祖。

  「其默足以容」,只是不去擊 鼓訟冤,便是默,不成屋下合說底話亦不敢說也!同。

  或有人勸 某當此之時,宜略從 時。某答之云:「但恐如草藥,鍛煉得無性了,救不得病耳!」僩。  有客遊二廣多年,知其山川人物風俗,因言廉州山川極好。先生笑曰:「被賢說得好,下梢不免去行一番。」此時黨事方起。又因問舉業,先生笑曰:「某少年時只做得十五六篇義,後來 只是如此發舉及第。人但不可不會 作文字。及其得,也只是如此。今人卻要求為必 得,豈有此理!」祖道。

  時「偽 學」之禁嚴 ,彭子壽 鐫三官,勒停。諸權臣 之用事者,睥睨不已。先生曰:「某今頭常如黏在頸上。」又曰:「自古聖人未嘗為 人所殺 。」胡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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